番外（2/2）

平时训话过程中消失的父亲伴随着窗外的一声炸雷重新出现。

“说说你以后的打算吧。”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专升本重新选择专业……”

“选择什么？我给你报的机电专业你只能升机电专业本科。”父亲瞪着眼。

“心理医生。”我小声嘟囔。

父亲显然是听见了的，被他拍碎的茶几玻璃桌面划破了他的手掌。父亲紧紧攥着拳头按在膝盖上。

“这会儿还在给我说你哪狗屁理想，上学那会干啥去了，我都给你说学文科是没有出路的。”

“可我……”

扇在我脸上的巴掌打断了我的话，父亲走到我跟前的时间被略过了，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拉长的时间一定会用某时刻的缩短代替。

“你要是还想当心理医生这会那些你的书回学校复习参加高考。”

我赌气地站起来。

又一个巴掌来到我的脸前，却缓缓放下。

再次眨眼父亲蹲在茶几前，不顾手上的伤口狠狠地抽了自己几个耳光。

又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一旁阳台上了落地窗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迎来夏季的，是一场冰雹。

“爸！”我被父亲突然的举动惊到了。

“你还要让我说多少次你才会听！”父亲吼道。

这是父亲第一次，或许是最后一次在我面前情绪失控。

“你别生气，我这就搬书回学校。”

“啪！”父亲又是对着自己扇了一耳光。

“听不懂话是不是！”父亲手上的伤口裂开，鲜血顺着手指滴在地上。

窗户的裂缝更大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而颤抖。

“我还是……”

“啪！”又是一次

“爸你别这样了。”我哀求道。

“你还想怎样。”父亲沉重地按着我的肩膀，仿佛将身体一切的重量压向我，眼中充满血丝。

“我……”

父亲再一次抬手。

“我听你的，听你的。”复杂的心情让我破音。

我的肩膀一片湿热，父亲的血渗透了我的毛衣。

“你向我保证。”父亲直勾勾地蹬着我。

“我都听你的。”

“不行！”

“我再也不想心理医生了。”

“听不见！”

“我再也不想当心理医生了。”

“听不见！”

“去tm的心理医生！”我再次破音，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

窗户被初夏的冰雹打碎了，23楼凛冽的风刺穿了我上身唯一一件单薄的毛衣，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上被扯了下来，连着骨头和肉。它好像就这么血淋淋地站在我面前，在黑白的，定格的时间里，只有它有颜色，随后向我挥手再见。

延迟而来的疼痛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父亲蹲在哪里哭出了声音，我的衣领也被泪水打湿，只是这泪水为什么这么冷。

自哪以后，我失去了延长时间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加速的时间。

我想在漫长的暑假学会吉他，却只勉强拿到了驾驶证；在想在大学中利用课余学会一个软件，却被挂科的压力弄得焦头烂额。时间太快了，当我连载的小说遇到瓶颈而拖更，一转眼就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就这样吧，生活如此不容易，时间快一点或许也没什么不好。

所以抑郁的青春期超能力少年才不是中二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