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火翼的隐者(1/2)
沐朗出了那栋洋馆,大踏步地走着,一旁的娜塔莉带着担忧和抱歉的表情在他后面跟着。
「沐朗……你…没必要这样,世界这么大,总会有人是杠精的,这种时候无视就好了。」
「是,我也觉得打架一点问题都解决不了,我可以打赢他,但是别人会怎么看我?当然我也可以不去,这个时候别人又会怎么看我?无论我去不去,他都可以找到一个立于不败之地的理由,这才是问题所在。」
沐朗其实也纠结死了,过来第一天就这么备受打击,他本来还想黄雀衔环,奈何这个人对自己的感情不是帮助而是施舍。
施舍也没什么,他本可以不食这嗟来之食,但他这么做了,于情于理他都没有任何为自己做主的余地。
「娜塔莉,我承认刚刚我说的是气话,但是,让一个孩子不玩火,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真真正正的被火烫一次。」
有句话说的好—没有经历自然也就不会有经验,没有经验又哪来的自我更正?
「可是,克莱门庭是我们这里比较厉害的人,已经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才对他的狂妄自大不予置评的。」
娜塔莉还抱着那堆衣服,紧紧的抱着,情绪也很激动。她就像真的觉得沐朗已经必死无疑了一样,说的每一句话在沐朗听来都像是告别语。
管他是不是真的是一个战天斗地的人,我想打你我就一定会打你。输赢无所谓,只要有一拳打在你身上我就很高兴了。
这是沐朗的流氓思想。
只有富家子弟才会对一丝一缕的利益不屑一顾,沐朗不是,绝对不是,他是个俗人,从头俗到脚脖子了。
沐朗就这么和娜塔莉齐肩而行,直到娜塔莉走到了洗衣房。
等沐朗回过神来就他一个人了,他也没听见刚刚娜塔莉是不是在和自己告别,他有点心累。
沐朗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小亭子旁。
他是真的累了,各种意义上的疲劳让他双腿莫名发软。
这是一座东方风格的小亭,就整体风格来说和这座欧式洋馆格格不入。倒也加大了沐朗的好奇心。
娜塔莉去洗衣服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要不是因为工作,他真的想在这里坐上一整天,什么都不想,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
生活上的精神疲劳,其治疗的最好方法就是让思想放空,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平复自己这些日子的不快。
沐朗带着轻快的心情走了过去,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他看见一个白色长发的人,正坐在亭中,头微微倾斜,似是在小憩。
沐朗发现,这个人虽说是一头白发,但看背影却完全不像是个老人。沐朗打算走近一点,于是他掠过了这个人,进了小亭,坐到了她的对面。
这哪是老人啊,明明就是一个少女,只不过,似乎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的头发变成了银白色。
而且,这个少女根本就没有闭着眼睛,或者说她刚刚是在闭着眼睛,但是沐朗坐到她对面的时候她又睁开了双眼。
总之,她一直盯着沐朗不放,这让沐朗浑身不自在。
为什么看着自己?或许是这些血族真的没有见过几个人类,又或者是他们对人类的厌恶。
但这一切,沐朗都没有从少女的眼中看见,他只觉得少女睁着眼睛,但和睡觉别无二致。
「那个,我是刚刚来到这里工作的沐朗,请多多指教。」
沐朗双手扶膝,郑重其事。
「新人,」
她微微一起身。
「我明白了,要来玩游戏吗?」
「啊?姑且问一下,你刚刚在说游戏?」
「是的,游戏,占卜,玩吗?」
「那个,不太好吧,而且这里也没有……」
沐朗发现少女根本就没有听自己的这一句话,她在问完自己后,就不顾自己的想法,摊开了一只手,做了一个上托的动作。
紫光闪烁,少女的手掌心上赫然出现了一副精致美观的牌组。
玩什么?昆特牌?
「要来吗?塔罗牌。」
少女轻轻说。
沐朗只从收音机里听过这种东西,附近的摊子上虽然有,不过都是收费的,自己还真没试过。
现在还不到七点,沐朗想了想,最终打算对克莱门庭进行放置play。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时序类牌阵,状况类牌阵,选择类牌阵,混合类牌阵,以及运势类牌阵,你选哪一个?」
「那就…运势类。」
「好的。接下来照我说的做,首先依照自己的意志拿起一叠牌,把这一叠牌放在原先牌叠的下方,」
沐朗照做了。
「然后,从第二叠的上面再拿一叠牌,放到第一叠的上方。接下来,先把第一叠拿起来,放到第二叠的上方,再将叠好的牌放到原第三叠的上方,使之恢复为一叠牌。最后,将横向的牌转为直向。」
沐朗手忙脚乱地操作着,直到少女不再向她下达指令。
「好了,请集中精神,不要想任何事物,顺从自己的意志,从牌叠中间抽出一张。」
沐朗想了想,从中间抽出了一张牌,递给了少女。
少女接过了牌,然后再一次一抬手,除了这张牌,刚刚所有的牌都随着一道无声的紫光消失不见。
「这个,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沐朗记得,那张牌上画的是一个提灯柱杖的兜帽老者。
「这张牌代表独处,你试图放弃外在的诱惑,而达到内心的平静,进而在寂静的环境里通过冥想得到真理。寂静中只能听到自己内心发出的声音,所以才能够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想法,寻找到一个真正属于自我的最终目标。」
沐朗一脸茫然,说的是很有道理,不过怎么感觉完全听不懂呢?
「啊……好吧,看来,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沐朗挠了挠头,朝少女道谢。
然而少女却一个劲地摇头,就好像做错事的是她。
「我们都不应肯定命运,它本就不在你,正如构成世界的物质也有命运,无从下手,但它又的确在我们身边。」
少女笑了,她的笑容很神秘,却又给人一种不知为何的亲切感。
沐朗感觉自己得走了,他刚刚抽牌的时候,指尖感受到的却不仅仅是纸质的牌面,还有一种很抽象的温暖触感,像是在触摸人温润的皮肤,让他头皮发麻。
沐朗谢过了少女,之后就快步走进了一旁的小树林里。
他最终还是决定赴约,因为他发现自己从一见到那个白发的血族少女开始,自己的内心就很慌张,他记得明明吃过了早饭,却又开始有了低血糖般的头重脚轻感。
这让他有点恶心,他要发泄一下,就算是被打,那也是发泄的一种,不过自己的确不是m就是了。
接着他就消失在了少女的视线里。
沐朗走到时间很不讨巧,因为就在他后脚跨入小树林的一瞬间,娜塔莉就从小亭外不远处的洗衣房走了出来,走到了少女的身边。
「尼娅,你怎么可以又偷懒不干活啊!」
她掐着腰教训着这个少女,和刚才与沐朗交流的语气完全不同。
「我刚刚,完成了一件大事,所以累了。」
她把头仰到了椅子背上,闭着眼睛,光看样子好像是真的疲惫到不行。
「你……干了什么?」
「占卜哦,给那个小哥。」
「占卜?!给人类?」
「是哦。」
「你的能力不是只对血族有用么……」
「当然,所以我对他进行的只是普通的占卜而已。」
白发少女像一只小猫,伸了伸懒腰,拿出了那张她刚刚没收起的塔罗牌,把她交给了娜塔莉。
「这个是什么?」
「是【隐者】,」
少女轻轻说
「这是他自己抽出来的,不是我干预的。」
少女强调。
「隐者…怎么了吗?」
「你想听正位释义还是逆位释义?」
「这种事怎么样都好啦,你到底想说什么啊,真是的。」
「【隐者】的正位释义是:隐藏的事实,个别的行动,倾听他人的意见,享受孤独,自己的丢化,有益的警戒。原释义是【你在事业黄金时期引退,旁人都不了解,这不过是你在为下一次黄金时期的到来进行休息】。」
少女眨了眨眼,补充道
「而且,他的花色是【权杖】,代表元素是火,象征激情、能量和创造。我说了吧,这是他自己抽的,所以,命运的意味在这里就显得更为明显了。」
「可是,既然这不是尼娅你的能力,那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嘛。」
「我的能力是通过塔罗牌推算命运,本来就有未知的成分在里面,我只不过是放大了命运前景的事实,并没有增加命运朝某个方面前进的几率哦。」
「那,这些都是真的?」
娜塔莉迷茫不已。
「如果我可以告诉你答案的话,那大小姐的能力岂不是鸡肋了吗?」
「唔,其实我倒是觉得,他第一天说出【这里好不好玩】这种话的时候,就有一种感觉,觉得他挺厉害的。隐者么,他莫非就是那种小隐隐于市的隐者?」
「不好说,说不定刚刚到一切都是戏言呢~」
「都是未知呢,这个叫沐朗的人。」
娜塔莉说着叹了口气。
「世界可以拆分为一个又一个的命运,命运穿插在我们之间,将我们似是有机的结合在一起,生生不息。所以说,我们都曾是未知,但未知本身并没有什么力量,真正的力量,还是在于那被隐藏的火翼。」
「唔,尼娅你又在说我听不懂的话了。」
「谁知道呢,无法预知的前途,也是命运的魅力之一。」
少女说着,轻轻打了个响指,那张牌就顷刻之间化为了灰烬,只留下两个少女。
而且其中一个还似乎快要睡着了。
娜塔莉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哇!你刚刚和我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转换话题吗!不行不行,你快去给我扫地啦!」
「有道理诶,说不定我刚刚说的也只是我们的一厢情愿,真正的自己如何,还是得看这个小哥本身了。」
「啊啊啊啊,那你有本事别睡啊!每天都是这样,真是的!」
————
沐朗本以为这个人是在开玩笑或者不那么正式。结果他都错了。
后花园,沐朗如期而至,却发现克莱门庭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了。
兄弟,还蛮守约的嘛。
「首先,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那是其次了,我的首先是让你对今天说的话跪下来道歉。」
他本倚靠在阴影处的一面墙边,看到了沐朗的身影,他便扭了扭脖子,从阴凉的地方走了出来。
克莱门庭说的很轻,好像看起来比刚刚冷静了不少。但沐朗可以清楚的看见他暴起的青筋。
看来果然是要由口角斗争变成拳拳到肉的战争了么。
沐朗觉得自己可以先站着不动,等克莱门庭先打过来。
这样,自己还有理由对安白大小姐诉一下苦。相信她这么一个知性的人,一定会明白自己的苦衷的。
没错,要不就这样吧,站着不动挨打诉苦,挺好的。
沐朗,linkout!
直到沐朗装了几分钟的电线杆,他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的,克莱门庭竟然也学着他一样,按兵不动。
哥们算我求你了,你打我吧,手上老是鼓起青筋可是会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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