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神的少女与狼(1/2)
时间过得有点久,沐朗唯一的记忆就是自己和羽生鹤来到了楼顶,不过他总觉得自己像是从三米的地方跌落下来掉到了一堆杂草丛里一样。
他感觉到了枪击声与震动声,但奇怪的是,雨仍然下着,但沐朗却毫无淋雨的感觉,就好像身体不是他的一样。
在那叫喊和殴打声中,沐朗渐渐地晕了过去。本来那只是耳边震动造成的暂时性失去意识,但偏就偏在他的脑袋宛如不偏不倚地撞到了石头上,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他的身体不能动弹,眼前灰蒙蒙的一片。这是类似于梦魇一般的感觉。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作为一个正常人所拥有的感知觉。只是看到了很多他以前从未看见但是却在他脑子里的东西。
他的思想飞跃了星光般的折点,周围一片漆黑。他看见了一块石头撞在了一个大球上,随后,他的四周也开始剧烈的抖动。星光天地破碎了,世界又归于黑暗。
砰——
宛如巨幕拉开的声音,一道灯光打在了沐朗的面前。
砰——砰——砰——
随后,更多的声音传来,黑暗的环境终于有了裂缝,一点一点的光奋力从裂缝中钻入。
沐朗看清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些光的照耀下可以站起来,但他最终还是失败了。转而打量起四周。
他看见一个人,在黑暗中朝着自己脚下这片唯一的光源靠近。粉色的眼睛妖媚中透露着几分温柔,点亮了一小片漆黑的环境。
最后,直到那个人走了出来,沐朗也没有站起来,反倒是看着这个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呀吼~」
沐朗怎么也没想到,传入他耳朵里的竟然是一个甜美温柔的悦耳女声。
他想说话,却无力开口,便只好躺在地上观察着那个女生接下来的动作。
「唔哇,沐朗朗真哒长高高了耶。」
怎么回事啊,这个女人!沐朗看不见那个女人的样貌,不过听声音可以想象到对方绝对是一个大美人。
「让我想想,现在我们要到帕提弥亚啦,很快吧嘿嘿,不过接下来就得靠你自己了。别担心,虽然听上去是深海神国,但事实上帕提弥亚是一个类似中空的干燥环境,当然,人类在这里可以勉强坚持下来,可一旦你从这里出去,立马就会被压成肉饼哦。」
那女孩说着,朝沐朗慢慢走来。
沐朗一直无法动弹,直到他发现了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脸上。
只一下,他便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躯体内。顷刻间,周围的事物就开始变得扭曲,眼前又一次变得一片朦胧,同时还伴随着巨大的从高处坠落的感觉。
朦胧逐渐变得清晰,沐朗轻轻抖了抖,他发现自己可以动了,于是便想要挣扎站起,却发现自己真的没用,连站都站不起来。
但他还是看见了那个女孩——粉色的连衣裙,粉色的发带和小黑鞋,美得不可方物。就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大小姐一样。丹凤眼,朱砂唇,白皙细腻的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脸,像是故意做给沐朗看的。
「你是谁?」
「唔,你一上来就这么按套路出牌反而让我觉得奇怪了。」
「哈,也就是说我只能像个傻x一样淡定地不行喽?不过听你这么说,我们很熟吗?」
纵然这个女孩看上去单纯可爱,但沐朗不吃这一套,而且他还是打心底觉得自己家安白比较好看。
「你可真是马大哈呢,难道最近你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飘飘渺渺的吗?」
「有…不如说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莫非就是你这家伙?哇别吧,我可是超想捶你的!」
沐朗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于是便坐了起来,看着这个女孩,一脸被哈士奇上了的表情。
「可是我很厉害啊,你捶我你不会感到可惜嘛?」
「晕死,第一次听见自己说自己厉害的,有也是漫画里那种致命的flag。」
「你不相信?」
「别别别,我可不想浪费时间听你介绍宇宙和自己的起源,我现在都22了,人生的六分之一已经没了,你就挑重点告诉我吧。」
沐朗苦笑。
「好呀,」
女孩听见沐朗说了这么多,反而来了兴致,一瞬间就好像十岁的小孩一样开心地不得了。
「那沐朗朗想知道什么呢?」
「你是谁,这是哪里,我要干什么,结果会怎么样,欧了。」
「这里是深海两万米之下的尼格赫姆的幻界位面屏障,也就是所谓的神国帕提弥亚。沐朗你要和羽生鹤一起阻止本家分家的人先一步找到神骸哦,结果嘛…大概就是赌上半个人类国的命运这样子。」
「很好,结果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是谁。」
沐朗瘪了瘪嘴。
「因为这是一个游戏啊,我已经告诉了你的地图,你的队友还有你的任务目标了,你见过有哪个游戏的播报员一上来先介绍自己的?」
「游戏……我承认我经常赌,结果这一次堵上了半个人类国…大手笔啊老板,我现在不想玩了,可以走嘛?」
沐朗笑了笑,虽然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开玩笑的。
是啊,拿人类的命运当赌注,这种自私的大手笔的确不怎么适合他这样一个只拿自己作为赌注开赌的人。每次他都是手里仅握他自己这一个筹码,现在筹码变多了,顾虑自然也越来越多。
「现在你没有退路了哦,如果你还想救那个小女孩的话。」
女孩咯咯笑着。
「我这个人从来就不把后路当事。老实说我还是很怀疑你,搞得我好像精神分裂了一样,怪难受的。」
「不会的,我会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这一点只有我知道。」
女孩蹲下身子,笑得和彼岸花一样美中带妖。
「我想我们应该见了好几次面了,」
沐朗轻轻说。
「可这是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为什么?」
「最忠诚的朋友,只会在你最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而非时时刻刻围着你转。我想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朋友,来吧,我们需要一个利益关系来维持我们的友谊。」
女孩想摸沐朗的脸,却被沐朗粗鲁地挡开。
「你能给我什么,哦,让我猜猜,力量对吧。哈,毕竟你们这些人脑子里除了力量就是称王称霸。」
沐朗翻了个白眼。
「当然啊,你难道之前没发现自己突然之间就变得很厉害了吗?」
「还真没有…」
「那就试试看,反正游戏已经开始了,我不是什么开挂软件,剩下的要靠你了。」
女孩语重心长的说道,随后走开了。
「喂,」
沐朗一脸茫然地朝着女孩的背影喊。
「我要怎么才能赢?」
沐朗见女孩回过了头,表情如同尚未绽放的蓝玫瑰,妖娆如此,但神秘依旧。
「只知要你是沐朗,你就不可能输。」
——
——
沐朗这一次是真的醒过来了,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类似梦魇的不适感,他只觉得周围的环境潮湿异常,气味也像是霉菌长满的地下室。
他猛的睁开眼睛,表情也瞬间变成了像是吃了超酸东西一般的扭曲。
「我还以为你淹死了。」
一旁传来羽生鹤的嘲讽。
沐朗也顾不得什么嘲讽不嘲讽的,因为此刻他的眼睛处集中了他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
他看到,远处是像山脉一样的建筑群,从金黄与碧绿交织的浅海一直延伸到不可测的深渊,窗户与门巍峨壮观,密密麻麻,排布规则严格遵循天体运动的律法。在被时间遗忘的海平面下,只剩下寂静和死亡。
昔日狂欢的宫殿,已经被藤壶和鹅颈占据,外墙也有了牡蛎和青口,吞吐着污秽深邃的海水。在窗口与窗口的空旷处,能勉强看见浮雕残缺的遗骸,那是逝去的理想化艺术风格。
浮雕肯定是某类祭祀的场面,癫狂怪诞,神祗的面孔被淤泥毁坏地彻彻底底,绝无修复的可能。
就算艺术最遥远的先祖死去,万顷海水也不能遮掩它太古的威仪,连墨斗鱼和枪乌贼都不敢打扰这千万年的安息。
而他和羽生鹤,就站在这些宫殿残垣的正中央,脚上传来了湿溻溻的触感,但问题是,现在可是深海!
「这是…什么情况?」
沐朗愣了一下,转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羽生鹤。
羽生鹤也愣了,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只好笑了笑,开口的却是——
「沐朗,看来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废话…你指望我一个蹭人饭的家伙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这不是深海吗?和天文地理没有关系的。」
羽生鹤有意拿他开涮。
「先不说这个,我们是在…深海里?这里是怎么有光的?」
「巧了,我刚刚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之后我就看见了本家,然后分家跟着本家,现在到我们跟着分家了。」
羽生鹤明白了,这是个人是沐朗而不是沐子夜,他对这些事一概不知,但无论如何,沐朗本身就不是一个很容易对付的角色
「你脚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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