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意也无尽于此(2)(1/2)
“对,就是这片林子,会绞杀兽类的藤,这就是勇虎领队说过的密林,快去通报!”没了大藏之后,洛河积极地承担着先锋的工作,走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神山脚下的密林。
这偏林子很深,却物产丰富,树上结的花果、地里出的菌子不用说,最神奇的是这里长有奇特的藤,藤上异香扑鼻,能吸引兽类深入后绞杀之,被绞杀的兽类身体完好,正是可吃的食物。
洛河招呼着身边的勇士,明晃晃的日头下生起火把,用火驱赶着藤,取下了已经没有活气儿的长齿兔和驼羊。
在浩帝到来之前,已经烤上了这些零落在藤间的小兽。
勇虎巡查了一圈,肯定了洛河的判断。“浩帝,洛河帝子说的不错,向帝星方向再走两天就能看到神山了。”
“看到?离神山还有多远?”
“若要到神山的人族部落,还得有几万步吧,估计要再行,再……四五日吧。”
浩帝不是第一次遇到谎报信息的探勇,勇虎和大藏描绘神山时,他心里也有准备,但到如今已经快五十天了,还要再四五日,神山的位置和距离根本就是被扭曲过了。
“你这一路上的胡说已经够多了。若不是看在本帝的儿子份上,我早就杀了你。本帝已经没有耐心,本帝的勇士们也没有耐心了,本帝最后再问你一次,从这里到神山还要多久?想清楚再说!”
勇虎吓得发抖,做探勇的人一旦出去就可能死在外面,每天疲于逃命,哪里还记得要多久的时间走多远的路。
“我们这种命,不被吓死不被吃掉已经是不错了,要是圣灵保佑找到个好地方不得欢喜疯了。哪里还会记清楚路有多远呢?”逃过了浩帝的严苛逼问,勇虎悄悄吸了点昏叶烟,这是所谓危险的植物,能让人有幻觉,情绪大起大落,祭司和长老都不许族人用。
常年行走在外的勇虎自然不受这些管束,他一边吸着昏叶烟,一边和两个小勇士说着实话。
“你们在族里不用吃苦受罪,我要不是为了屋里的女人能少做些田,能养那三个小娃儿,我也不干探勇的活。你看,伺候浩帝的事都难做。”
第六十天。
足足走了六十天。带出来的食物早已吃光,连驾鹿都成了果腹的食物,终于走到了神山。只剩下不足千二百人,年长的长老们要是知道了必定要做许多文章,也只有浩帝才敢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到这个飘渺地界。
这么多人出现,让神山人族的头领吓坏了,他们一点反抗也没有就迎接了浩帝的队伍,提供食物和毛皮衣服。
神山人族的语言奇特,嘴里呼噜呼噜地发着声。
“呼日达,呼日达……”接待浩帝的首领手舞足蹈地说着自己的名字,意思是保护的力量。他们在这里生活已经几代人了,也是从南边北上,因为无法翻越神山而滞留此处。他们管这座连绵巍峨、山巅积雪的大山叫“青达鲁”,这座山上住着百兽之长,身形巨大,振翅而飞日行千万里。偶尔日出之时能听到它的呼啸声,凌厉凄惨,摄人心魄。
呼日达的族人从没正面见过所谓的百兽之长,在他们所住的地方再往上,没有别的兽类,这里几乎就是普通生物可达的最高点,妄图攀登神山的人要么七窍出血而死,要么跌落山崖而死,没有人活着回来过。
每天花一大半时间昏睡的守南到了这里,病情好转很多,勇士们都以为是神山威德所致。她没能劝住父亲,只能目送浩帝带着一百精锐和三十帝卫轻装而上。
“守南,你是本帝最信任的人,我要你带着所有人在这里等着我回来。就算你心里别有打算,我命令你在这里带着剩下的所有人等我回来。“临行前,浩帝叮嘱守南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帝父一定要去吗?不能到此为止吗?”守南哭着求浩停下这场漫长的远征,带着剩余的人回到北地。“走到这里就够了,就把青达鲁交给圣灵吧。“
“你怕我回不来?不会的,我从未败过,这次也一样。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你必须答应我,把莲重当作自己的儿子,好好养大他,扶持他称帝。“
原来青达鲁到了夜里就会有大风雪,冷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勇士们躲在风稍微小点的山坳里密密地挤在一处,靠体温取暖,浩帝在最中央。他心里很久都没有起过这种涟漪了,风夹着雹呼呼地打在身上,这种感觉陌生又熟悉。
久违的孤傲感,睥睨天下万物,连绵的山峦、奔跑着臣服的猛兽、巨蟒,飞翔云端的感觉……太疯狂了,在空中日行万里,看遍江河,化身为大鹏鸟王,所向披靡!忽然有水从头上滴落,一滴一滴地砸在鼻子上、嘴唇上,冷得打颤。
浩醒了,风雪夜过去了,这个梦做得真好。他搓搓手脚站起来,身上又冷又僵。
“啊——”人群中响起惊呼。
睡在外围风口的男人,怎么也叫不醒,脸色通红,面带点点微笑,用力一推,竟然整个地滚下去了。太冷了,这一夜就折损了七八人。
“不要慌,今天日头正猛,大家趁暖和过来速速行路,翻过这个山头,到雪山谷里,就不会那么冷了。留下或者回去等着你们的都是死亡,不要滞留,快走!”
被冻死的男人就这样在冰雪上坐着,冻成一个个路标。男人们跟着无所畏惧的浩帝,心里慌得不行,原来这一路真的是死路。
太阳猛烈地照射着,每个人都裹紧身上的衣物,快步行走让身体出了微汗,兽皮衣服毫不透气,暴露着的脸和手被风刮出了口子,身体却又闷热,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洛河紧紧跟着浩帝,恐惧之中,长帝子的身份还能让他成为最后第二个死去的人。
“洛河,你怕吗?”浩帝看着快步紧走,神色慌乱的儿子。
“不,我不怕,一点都不。”洛河下意识地回答。
“那你该控制自己,不要大口喘气,吃进这么多冷风,不要跌跌撞撞地走,否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浩帝小声地叮嘱洛河,事已至此,他并不在乎死多少人。
很快日偏西了,这雪山的山峦似乎怎么也走不到,雪光刺目,路又打滑,走了半天,回头还能看到冻僵而死的勇士。
心越慌张,越慌不择路,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信心,忠诚就更不用说了。三天过去,浩帝身边只剩下二十多人,冻死的、逃跑的、摔死的,剩下的人都是靠一口气咬牙挺着。
雪山的路实在复杂,浩帝也只能凭感觉趟路,不同方向的、带着冰雹雪花的风吹到脸上并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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