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四章 纷杂朝堂(1/2)
垂拱殿,是皇帝平日听政的地方,此刻,朝堂之上,皇帝赵佶端坐龙椅,下方文武分列两旁。
执事宦官按常规宣布奏事。
文官后列一名身穿绿色朝服的御史站了出来,语气愤慨地大声禀报道:“陛下,臣要参奏殿帅司太尉高俅,私自调兵马,并强征东平上万百姓送死,致使东平尸横遍野,山河变色,冤魂泣血鸣哭,请陛下为冤死的百姓做主,还他们一份公道。”
龙椅之上的官家赵佶顿时变色,龙颜大怒道:“竟有此事,速速禀来。”
“殿前司太尉高俅,命家中门客孙静假传将令,私自召集三府官军剿匪,结果缴匪不成,反被贼寇大败,孙静竟然伤心病狂地驱动百姓做肉盾,强逼他们在阵前为进队挡枪,致使无数百姓惨死,如此穷凶极恶之徒,当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赵佶听完,一双龙目满含杀机地怒视高俅,巨大的龙威使得手持朝板的高俅,浑身剧颤,冷汗淋漓,急忙出列哀哭道:“陛下,微臣对大宋忠心耿耿,日月可签,绝不会做出私自调兵如此目无王法之事。那孙静并非微臣的门客。他只不过在臣府上做过一段时间的杂工,因偷盗府内财物,老臣将他乱棍打出,至于三府围剿梁山之事,乃是水泊梁山水寇猖獗,三府自发组织的联合剿匪,此事曾在枢密院报备,与老臣绝无瓜葛。”
“既有报备,宿某为何从未听闻此事?”听到高俅狡辩,站于高俅身侧,同样身穿红袍的消瘦的官员,出言询问,乃是殿前太尉宿元景。
宿元景同是太尉,但是为人正直,一直与高俅、蔡京等人不睦,宿元景同时也是闻焕章的至交好友,三州剿匪之事,便是闻焕章派人告知宿元景,宿元景一派依此事必能搬倒高俅等人,便在朝堂发难。
“州府正常缉盗、剿匪,如何会搅得天下皆知,宿太尉未听闻此事,也属平常,若不信,可问童枢密。”
听到高俅如此说,武官之首,一名身材魁梧的官员出列道:“陛下,围剿贼寇,乃是常事,三府此次围剿确实在兵部报备,稍后臣便呈与陛下。”说话之人正是权臣之一:童贯,身材魁梧,骨架高大的童贯浑身冲满武将的阳刚之气,凭他威猛的外表,根本没人会把他和宦官联系起来。
奏告高俅的正是御史张韬,听到童贯为高球打掩护,不依不饶地道:“虽如此,乱贼孙静、关胜胜皆出自高太尉门下,此战大败,被强贼连破济州、东昌两州,导致百姓尸骨遍野,与高太尉绝脱不了干系。”
刚刚说完,还不等众人反应,原站于张韬身侧的另一名御史出列道:“微臣举报,张御史不修私德,昨夜在大街之上公然强抢民女,望陛下处置这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那名御史的一番举报,让朝堂之上顿时一静,众皆愕然,这什么节奏?不是讨论高俅吗?怎么奏事之人被反举报?
“胡说八道,你这是诬蔑,完全的诬蔑,张某行的正坐得直……”
“要不要我把证人给你带上来,当庭对峙,被你抢的那人,可是连你屁股上有个桃心胎记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如何抵赖……”
“你个卑鄙小人,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诬蔑某,某跟你拼了~”
说完张韬冲了上去,一个老拳打在同僚鼻子上,对面那名御史毫不示弱,扬起王八拳一顿哐哐乱锤……
上面的皇帝赵佶气的脸色铁青,指着扭打的两人愤怒地到吼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来人,把他们给我乱棍打出去,永不录用,永不录用~”
随着两人被拉出去,高俅拱手道:“陛下息怒,万万不可因小人气坏了身体。
关胜是臣举荐给枢密院的这点臣绝不否认,但那关胜确实是难得的统帅之才,无论文韬武略皆属上等,更难得那关胜还是武安王关云长的后人,臣一时心痒,不甘如此人才被埋没,便把他举荐给了枢密院,没想到着关胜竟被贼人说败,是微臣有负圣恩,请陛下惩罚。”
高俅话音刚落,童贯便出列道:“陛下,那关胜在河东之地名气甚大,枢密院众人共同考核之下,对他都是大加夸赞,此次战败实被孙静阴谋所致,非战之罪,陛下万不可因此而获罪举荐之人,否则以后谁还敢为朝廷直言荐才。”
宿元景看奸佞二人组把奏事的御史张韬逼走,还一唱一和,硬是把黑的说成白的,气的满脸通红,不甘心地出列道:“贼寇连破两州?如此大事,枢密院却无人回报,是否当罪?”
童贯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抽出一卷奏章,拱手道:“陛下,枢密院一直在观察东平剿匪事宜,战局一直焦灼,不好打搅陛下圣心,昨日,东平已使人送来捷报,知府程万里在梁山攻打东平之时,力挽狂澜,力挫梁山贼子与城下,并带领义士扈成等人大破贼人,驱贼百里,直攻打到梁山水泊才返回,请陛下过目。”
“好,好,程卿家真乃国之栋梁。”看完童贯递上来的捷报,脸色难看的赵佶顿时变为大喜,对童贯大加夸赞一番,随后高声道:“梁山贼寇竟敢破州攻县,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当立即派兵围剿,不知哪位将军愿领兵出征,灭杀此獠?
下面众武将一听,纷纷低下头,没有一人愿意出列应答,皇帝被蒙在鼓里,不知道梁山实情,他们这些人可都晓得梁山的难缠之处,老王焕打了一辈子仗,老了竟然在阴沟里翻船,已经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最重要的是梁山之人没有占地称王,而且刚刚“败”了一仗,顶多算是一个草头王,赢了功劳不彰,输了一辈子名声尽毁,这种没有油水的亏本买卖,傻子才愿意接。
童贯、郑执中、蔡京、杨戬这些权臣,恨不得天下天天太平,好让屁股底下的位置做的更稳,谁都不愿意在大起干戈,不说举兵需要大批钱粮,万一征战中个幺蛾子,他们可能有人就要下岗了,就在几年前,只是因为天下掉下来一颗流星,身为百官之首的蔡京就被当做替罪羊打落凡尘,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回到了朝中,万一再出了什么幺蛾子,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被当做替罪羊砍了?
高俅倒是恨不得派百万大军,去把梁山这个心头刺一举拔除,可是他自己的屁股都还没擦干净,恨不得众臣都把他当做隐形人,此刻是万万不敢伸头。
群臣各有各的算盘,导致大殿之上再次变得落叶可闻,上方的赵佶面色变得阴郁难看,明显在发飙的边缘。
童贯、郑执中等人都目视蔡京,这会儿皇上正在性头上,他们可不敢触霉头,若说有人敢直面天颜而无事,非老相蔡京莫属。
收到百官的期待,蔡京躬身缓声道:“陛下,梁山水泊方圆八百余里,深港水汊交纵、林峦绝径处处,贼寇躲入其中,极难寻觅,王文公在位时,便花大力气多次剿匪,却多铩羽而归,梁山周边官府每年都耗费大量钱粮剿匪,至今里面贼寇仍是剿不胜剿,此,非是将不用心,实乃地势所逼。
梁山水泊中藏匿的贼寇,就如韭菜一般,割完又起,灭了王伦,起了花荣,剿了花荣还会有李荣、张荣,徒费钱粮而无功者如王焕、关胜之流,征剿之事应当从长计议。”
蔡京如此一说,却惹恼了武将前方的一位老将,那老将出列宏声道:“臣张开不才,愿意领兵剿匪,为国分忧。若不能胜,请斩某头。”却是和王焕起名的“十节度”之一,中山安平节度使:“独行虎”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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