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7章 青春年华（1/2）

在画扇面的前一天，任素琼同伺候她衣食起居的宫女春桃到宫后苑去消遣，已是初夏天气了，见得红芳零落，秾绿阴阴；池面鸳鸯交1颈，枝头杜宇空啼，愈觉心思缭乱，没情没绪的坐于太湖石边，睹着游蜂作对，舞蝶成双，来去蔷薇架上。当时，素琼连连地叹气，心里想着“我如今正是：愁心只恐花相笑，不敢花前拭泪痕。”

后来，任纯妃回到自己寝宫踟躇暗想：“我今日想皇帝，真是个虚空的单相思也！也许我与万岁只是萍水相逢，一面难于希冀，青春年华或竟付之东流。可不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我如今不免圣上的容貌细细摹拟出来，画与扇上；再把菱花镜照写自己的芳容，并与他朝夕亲近，还胜似无根蒂的胡思乱想。”

这一番心意，任素琼细细地说与皇帝听。皇上听完顿了一下，只是说道：“素琼，跟朕出去转转吧。”

皇上和任纯妃到西苑去踏青，素琼来到御园，凝眸一望，真个雅致非凡。只见：巉岩崱屴，腾腾碧气冲霄；虬于磥砢，郁郁青阴覆地。鸟啼林里，嘤嘤唤友；莺啭枝头，交交寻匹。风吹飘锦绣，水动1乱文章。游蜂对对携香去，舞蝶双双扑鬓来。若去摘花摇日影，偶然移日动云根。

两人一起游玩，但是谁也没有主动提起话头。素琼心说这样不行，好不容易与皇帝相处一会儿，她顿时心生一计，她走到一棵海棠花停住不动。

“素琼，你在这凝晴细想些什么？”朱由校问道。

“没想什么，见面前这棵海棠花谢得零零落落，暗地感伤。”任素琼回答道。

“纯妃真是个痴1女子，有了这棵树，自然要开花的；开了花，难道教它不要谢的？可晓得‘花无百日红’，有什么好感伤的？”

“陛下，你有所不知。岂不闻‘人身小天地，盛衰与花木同’的？古人道的两句极切：

红颜始丽，早随桃李嫁东风；

白面未衰，莫堕桑榆嗟暮景。

我想世上人之形骸资质，皆天所赋，与树木一样的。犹如这棵海棠花，品贵色娇，遇了春里，开出这样锦绣来，摇摇摆摆几日，也当春光一度。即系人生年少时，貌也娇好，性也风流；到得老来，性子也颓了，容貌也枯了，何异花之凋谢？这时节要荣华，非其时矣！怎不叫人触景伤情？”

任纯妃打开了心扉，把自己的担心一股气全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