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蜃楼劫.彩云追月（下）（1/2）

紫色的影子是一只大鸟。

它探出一双利爪，携带风雷之声抓向女孩头顶。

女王殿下出现在水台上部，银色折扇画出道道银光，奋力抵挡着。数招过后，女王殿下式微，落入江中。

女孩愤怒地抬起头，右拳猛地挥出，击向大鸟。

时间似乎又一次停顿了。大鸟静止虚空之中，女孩小小的右拳击在它的腹部。

瞬间后，彩云散乱成片片云絮，大鸟发出一声哀鸣，躲入云絮。

一道黄芒不知从哪里闪出，在云絮之中连闪数次，片片紫色羽毛飘落出来。

女孩望着虚空无声地说了句什么，也耗尽了全力气力，从水台上跌落。

“喝！”的一声，二十四武士同时后跃，龙舟头部猛然翘起，少年顺势高高跃起，在半空中接住了女孩。

几乎同时，白衣剑客身上一闪，一道剑光出现在他们左侧，拦住了一张莫名出现的狰狞巨口。

女王殿下湿淋淋地返回楼观台，怀里抱着落水少年：申卫。

他似乎在熟睡，那只鱼缸和女孩，不见了。

明月之光穿透云絮，波浪般的清辉重又洒向潜龙湾。

云珊郡主第一个跑过去帮忙，燕公主也跟过来，她举着一杯翠湖春一号，送到卫公子唇边。

俪公主犹豫片刻，再起来，就有些做作了。

白衣剑客很满意的样子，他的手里，多了十几根半人长的紫色的羽毛。

“此间大事已了，本女王没啥事了。告诉他们，要打就打，不打还不行。本女王这次豁出去，大不了鱼死网破！九月初九登高日，江左镇举办庆典，申卫恢复王子封号。江左镇仍为卫王子封地。想做舅妈的，早些报名！如此，你们满意了吧！”女王殿下衣领中插几根紫色羽毛，造型有点怪异。

三个公主，尤其是俪公主听到舅妈二字，都有些扭捏。

女王殿下扫一眼四大世家的族老，江左五国勋贵，对丹溪书院的山长程显道；“至于你，想清楚了，吃谁的饭拿……”

“嗛嗡”一声琴音，打断了女王殿下完全不顾身份的言语。

楼观台上一阵哗然。

申卫，恢复南卫王子的封号，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女王殿下要交权？还是……江左五国要乱一阵了。

“我说，这笔账该如何算呢？”楼观台上，女王殿下身边，忽然出现一位黑衣女道，却是那水月如画观的观主：玄机。

“你说如何算？”女王殿下从怀里取出一只锦囊，丢给玄机；“给你十八灵。够吗？不够先欠着，我就这么多了。”

“枫丹白露随时欢迎两位贵女的玉驾。”女王殿谢过云珊郡主和燕公主，留下一句承诺，抱着少年申卫，在左右执扇的护卫下离开了楼观台。

两位贵女喜笑颜开，怡公主有些后悔了。女王殿下的枫丹白露宫，是一座乱世之中的庇护所。这个承诺不只是对云珊和燕公主有效，还能惠及她们身后家族的所有贵女。

只要乘坐她们的车驾进入枫丹白露宫，就算安全了。

玄机掂量一下锦囊，屈指算算，浅露下的唇边泛起一丝微笑。

她看向云珊郡主，轻声道：“我看了几天，五国贵女还就珊儿你顺眼些。观里少个走动的人，可愿屈就？”

云珊郡主大喜，急忙跪伏在地，连连叩首，口称“师父”。

云珊身后年纪稍大的南韩贵女，也是一副喜形于色的样子。水月如画观，是比枫丹白露宫美妙、尊贵的所在，那是神仙道场。

潜龙湾中又升起一道水柱，伴随水柱升起的，是浓浓的夜雾。

雾气很快笼住了楼观台。

蜃楼下响起阵阵哨声，接着是骑士收拢战马的声音。

琴声飘渺，夜雾散去，月色又明。

众人探身下望，江边码头上，横躺着一排无头尸体，他们的血，都流入了潜龙湾洄水湾。

上游十几丈处，是一堆数不清多少，已流尽鲜血的牛猪羊的尸体，被一横杆拦在江岸旁随波逐流。

张屠夫、李屠夫、司马屠夫、东郭屠夫，这江左镇四大屠夫，各自带着十几屠夫学徒，正在收拾刀具网具，准备捞起牛猪羊的尸体。

江心位置，一个巨大的漩涡正缓缓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