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雨天不做木工活（1/2）

南柯十年。

八月二十三日，辰。

刘顺利披着蓑衣，一早赶到木工坊街区上工。

老板郑不服黑着脸，说不需要人了，并让他退回昨天预支的十个金币。

刘顺利如被雷劈，愣在店门口。

天上还下着大雨，他身上的衣服湿淋淋的，心里也是凉飕飕的。

十个金币……昨天已经用了一个，另外给了外甥王奇山五个，让他去给女儿小月通融上学的事。

这说的好好的，怎么会变卦了呢？

刘顺利陪着笑脸问为什么不用人了。郑不服说，外面下着如此大的雨，看样子十天半月也不会停，木工活都做不了了。

雨天不做木工活？刘顺利听乡里的老师傅说过，但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木匠规矩了……

这个世界，就是很久以前的样子。

刘顺利讲理，郑不服不讲理，两人就吵了起来。

雨天不做木工活，是因为潮湿的木头做成的家具容易变形。

周围几家店铺的老板、师父也遵守这条木匠行的规矩，不做活都站在门口看热闹，时不时说几句风凉话。

刘顺利笨嘴拙舌的，很快败下阵来。

他不明白，昨天下午，这些人还是另一幅面孔。怎么一下雨，就全变了呢。

刘顺利昨天用去了六个金币，早晨留给了老娘三个金币，怀里只有一枚金币。他不得不给郑不服打了张欠条，去找外甥筹钱。

打欠条的时候，刘顺利耍了个小心机，故意写的有些模糊，想着或许能打官司什么的。

外甥王奇山是镇公所的公人，据说正在筹备警备局，多少会有些面子吧？

他根本就没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就是王奇山谋划的。

下雨天，不只不能做木工活，生火做饭也是件很困难的事。

刘顺利居住的小院只有两间房，灶房是个小棚子，柴火什么的都堆在院子里。

这下了一夜的雨，木材都湿透了，又急着上工，还未吃早餐。

他又冷又饿，冒着雨穿过半个江左镇赶到镇公所。

镇公所空荡荡的，守门人说，镇守使跑了，衙役公人们都在家歇着呢。

刘顺利问王奇山，对方倒是知道……也马上明白了，这个来找王奇山的人，是本地大妖淳鱼的玩偶。

江左镇的人都知道，对“玩偶”一定要敬而远之，多说半句话就可能惹大妖生气。

又是冒着雨，穿过半个江左镇，刘顺利在龙门客栈后院找到了外甥王奇山。

屋子里坐着五、六个人，似乎在谈公事。

刘顺利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总算外甥端茶送客，才不好意思地进了屋。

他不会抓重点，描述的有点复杂。

先是去上工被辞退，然后是要归还预支的工钱，还有昨天花用的金币，以及郑不服反悔是否违法的问题。

刚说到预支工钱，又有人来找外甥了，看衣着穿戴、相貌气质，无疑是大人物。

王奇山不好意思地说，中午一起吃饭，再仔细商议。

刘顺利更不好意思，诺诺退了出去。

才半上午的时间，他不肯这么早就回家，想着去码头上看看，能不能抗包挣钱。

出南门，走下长安街的石阶，就看到了潜龙江洄水湾的涛涛江水。

水面比昨天涨了有一尺多，还在不断上涨。停靠在码头上的船只大多都未卸货，都挤在一起，飘飘荡荡的。

刘顺利找到了箫千。

箫千正和一群水手窝在船舱里赌钱，看到刘顺利，高兴地拉他一起“玩儿两把。”

刘顺利不赌钱，询问有没有抗包的活计。

箫千指着外面，说下这么大的雨，没有那个船东，老板会卸货。所以，今天不会有抗包的活。

刘顺利有在码头上转了一圈，真的没活。

他在江左镇没什么朋友，想到家里的一老一少还没吃饭，咬咬牙，去美食街买了些吃食，送了回去。

小月看去很精神的样子，吃完东西缠着老爸不让他走。

刘顺利在花花世界就疼女儿，小月又是如此的可爱，看天色离中午还早，就留在了家里。

他从柴堆中翻出些半干的木材，用了些灯油在门口升火，边烤木柴边给小月讲故事。

外面在下大雨，屋里在下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