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捞金（1/2）

潜龙江与洄水湾的交界处，升起了一座水台。

水台有数丈高，十几丈宽。

它如一座天外飞来的礁，涌进洄水湾的波浪被硬生生地劈成两段，威力卸去了大半。

洄水湾内的水面降了一尺多，南门码头外的三座栈桥露出来了。

不断有江湖汉子跳入水中，将挣扎的人拉向栈桥。

雨依旧在下，落水的人们有了指望，拼命地爬上栈桥，然后被拖回岸上。

城墙一角，王奇山按住刘顺利，低声道：“刘哥，刚才的话，记住了吗？”

刘顺利勉强点点头，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大致情况已经清楚了。

七叔申解带着江左驿站站长黄亦与几个穿管事服的男子过来。

看到王奇山，七叔一把抓住他，指着在水中沉浮的船只道：“王十里，你来自花花世界，见识多。那些船……快些想想办法。”

“船，不好救啊。”王奇山不知道淳鱼的水台能支撑多久。

南门码头是客货混装码头，船只较小，船上的人也较多，能趁这个机会多救起来几个已经很不错了。

那些船的缆绳都被扯断了，三分之一已经倾覆了。它们随着波浪在洄水湾中打转。时不时从码头旁飘过，一众船东、老板眼巴巴地看着，都毫无办法。

“人不值钱，救上来再多也没人付账。”黄亦道；“七爷在镖局挂出了赏格，每救起一个人，可得一金。救起一艘船，可得五十金。”

“是啊。”穿管事服的是南门码头的管事，他们最着急；“那些船，半数是镇上贵人们的。他们的船沉了，少不了来寻事。”

七叔申解在镖局挂赏格……你是江湖及时雨……半数船都是翠湖畔的江左贵人的……

“这话怎么说？”王奇山看着那些江湖侠客们下水救人，原来是冲着金币去的。他们已经开始组队救船了。

可惜，那些船上去容易，想要拉回岸边，却千难万难。

“这个……他们的船停靠南门码头，每天一金。”管事答道；“码头要负责船只的安全。”

……开码头果然是个大生意，就怕遇到这种情况。

赏格是码头出的。每人一金，只是附带的而已，每船五十金才是重点。

“救起一船，可得五十金？”刘顺利问道。

“正是！”七叔申解精神一振；“这位……刘老弟，可有办法？”

“办法……也不是没有。就是要不少人，还有些危险。”刘顺利盯着水中的船，似乎在算能挣多少金。

“只有有办法就行。”七叔申解转向王奇山；“这笔生意，就交给你们警备局做了。武馆的小子们，随便用。”

王奇山问刘顺利；“老舅，您的办法是……”

刘顺利捡起三根树枝，在地上摆出副起重机的架子，然后指着栈桥比画道：“在栈桥上架起这个，就能把船拉回来。”

七叔申解和黄亦看了也白看，他们根本没见过起重机。

王奇山秒懂。

刘顺利的意思是做一个简易的吊臂。后面有人推动支臂，前面吊一个人负责捞船。只要能拴住，利用杠杆原推动支臂就能把它拉回来。

岸边漂浮着不少长长的桅杆，那些木头都可作为支臂。

“基座怎么办？”王奇山不放心。

吊臂的支点实在是太重要了，稍有不慎，吊在前面的人与操纵吊臂的人都有生命危险。

“栈桥的木桩……”刘顺利的话刚出口，王奇山又秒懂了。

“老舅会的真多，等着数金币吧。”他拍着胸脯道：“七爷，这笔生意，警备局接下了。请七爷给找几个轻功好的大侠。”

“这个容易。黑白燕怎么样？他们的轻功，可是江湖上数得着的。”

“谢谢七爷。”

“别谢我。人我可以给您叫来，如何分成，你们自己商量。”七叔申解要走，被王奇山拉住了。

“七爷，别急啊。小姐那边，能支撑多久？”

“小姐……放心吧。这样的事，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两次。”七叔申解神情复杂地看着水台；“那个地方，是耽妃殿下九年前定下的。淳鱼小姐最爱惜江左镇，她的水台，能撑到天亮。”

原来，江左镇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如果没有前两天的暴雨，只刮大风的话，洄水湾内没有任何问题，两者叠加时才能形成这样的灾祸。

九年前，耽妃就找到了阻隔风浪的砥柱点，淳鱼的水台，已经很熟练了。

似乎，最担心江左镇安宁，最爱惜这里的一草一木的，就是本地大妖淳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