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花间百世（1/2）

薛二有伴了，他的同伴是温庭筠。

一个是假纨绔，一个真浪子。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坐在江左酒榭大厅里，纵酒狂欢。

王奇山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番场景。

他没有与那两个醉汉大招呼，独坐在吧台一角，只要一杯水。

淳鱼一路狂奔，跑进城隍庙了。王奇山想趁机进去，看有没有机会找找辰先生的笔记，却被守在门口的卫士拦住了。

门房内，坐着两个年轻的青衣学子，其中一个曾去江湖茶馆送过卫公子的书信。

他们，也不同意王奇山进城隍庙。

鸿姐看到王奇山，有点不知所措。几天前，她还能稳压这个穿客一头；十几天前，这个穿客还想进入她的香闺；现在……两人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的了。

女王殿下很看重他，卫公子也很尊重他。

江左镇的权利结构，与城隍庙内部关系，由于这个人的进入，正在发生一种令她很不舒服的变化。

异族美女艾丽刚跳完舞，看到王奇山进来，找机会凑过来。

“王局长，你们警备局招人，除了读书写字，还有什么条件？”

“艾丽也想去应聘？”王奇山打量着她。

艾丽披了一条宽厚的羊毛披肩，一直垂到腿部，将大半个身子都笼住了，使得王奇山的压力少了很多。

“是啊。我不想跳舞了。”艾丽充满希冀地看着他。

“明天去报名吧。”王奇山道；“会有一个简单的测试，只要过了，就很有希望。”

艾丽欣喜地应了一声，跳跃着跑去歌台那边。

招聘启事贴出一天半了，但去江湖茶馆三楼报名的，却只有区区数人而已。

他们不是年纪比较大的老学究，就是来自翠湖畔的年过半百的文人雅士。

王奇山要招的是年轻人，那些人的世界观已经定型了，很难适应警备局内部崭新的文化环境。

卫公子所说的两个青衫学子倒是去了。

但他们不是去报名，都说自己将回丹溪书院继续求学，准备明年的五国科举。

由于卫公子让他们进入警备局，他们果断放弃了在城隍庙历练、随后跟随卫公子进王城进入南卫国官僚系统的机会。

在南柯世界的世俗观念之中，警备局虽然名字变了，却还是下九流的衙役之辈。

那是一个属于豪门附庸的奴仆辈的社会阶层，没有品级，也看不到上升的希望。不到家破人亡的境地，一般人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王奇山注视着艾丽窈窕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左酒榭不是江湖茶馆，在这里跳舞，基本上不会遇到粗豪的江湖汉子。常来这里消费的，多是身家丰厚的商贾人士，还有一些青羽卫与江左水师的中高级军官。

翠湖畔的文人雅士，基本上是他们的坐上嘉宾。

王奇山来江左酒榭数次，却没看到有客人去骚扰她。这就有些奇怪了。

“薛二。”招呼薛二。

薛二装作没听到，他正在大厅内的大台上玩得不亦乐乎。王奇山认出，今天请客的主人，是南周七王子，姬渚。

她坐在姬渚身边，很是乖巧的样子。

“薛涛山。”王奇山又叫了一声。

这一次，薛二听到了。

他举着只方杯，摇晃着来的吧台一角；“王十里……有事？”

“别在我面前装醉。今天怎么和七王子混到一起了？”王奇山在他肋下点了一下，薛二一阵酥麻，不自觉地叫了一声。

“这个，说来也巧。姬渚看上了温公子远房表妹，他的表妹叫做郑媛，却是子安掌柜的女儿。今日，是姬渚请客，拜托温公子做主，纳郑媛为妾。”薛二含混，表达的却很清晰。

“子安掌柜……郑子安？”王奇山问道。

“正是郑子安。”薛二肯定，又道；“姬渚被三仙真人看上了，收为弟子。有了这层身份，他就可以娶到一位王室贵女为正妻。温公子说，他的表妹郑媛也很倾慕七王子的风采，但不愿意去南周瑶台城的王子府。”

“这是什么意思？”王奇山不太懂。

“说来话长……你叫我来，真的只是要听这些八卦？”薛二不满地说。

“那就说说她吧。”王奇山看向歌台上的艾丽。

“她啊。”薛二勾搭上的江左酒榭的高级酒娘小红，勾勾手把她叫来。

小红听很是熟悉；“那是个妖女。”

“妖女……她是妖？”王奇山很吃惊，完全看不出来啊。

“不是那个妖。”小红想了想；“妖女的意思是，她是个女巫。据说，她去年刚来的时候，两次被人强行掳了去。结果，那两处都失火了。怪异的是，火灾只烧了两处宅院，没有殃及无辜。”

怎么一说，王奇山就明白了。

艾丽，是个来自西方的女巫，会玩火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