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古仙非仙（1/2）

南柯十年。

十月十日，午夜子时。

王奇山又被招入山谷。

山谷在下雨，溶洞外的竹林，也变成了一株老榕树。

它展开巨大的树冠，为树下百十平方的空间遮风挡雨，营造出一方静地。

山谷外，李记酒馆的灯火依旧昏暗。

酒馆后面的磨盘处，一只黑驴拉着石磙在转圈，他的眼睛处，依旧蒙着一方红布。

这样的阴雨天气，磨盘上不会有谷物，却堆满了艾草。

老渔翁举着根皮鞭，时不时抽打黑驴几下。

石磙碾压着艾草，压榨出一股股的清香。

仙禽千羽屁股上长出了一层绒毛，他小心翼翼地在棋台左右伺候茶点，生怕出一线差池。

此间妖族老大逍遥去北方了，他才有接近上仙的机会。

李八百已经不是仙人了，一个稍有神通的糟老头子而已，顶多是个山神爷。

千羽，不由得起了别样心思。

王奇山心情烦躁，这局棋也下的异样。

昨天晚上，耽妃与乐小炮试图唤醒陈河的记忆，在官渡军镇内演出了一场情景剧。

耽妃的剑舞，漂亮却很幼稚；明显是来自花花世界的表演性质的舞蹈，剑，只是道具而已。

乐小炮的吹箫，比较拙略，经常断气。

王奇山以为，陈河之所以没有醒来，八成是因为乐小炮。

最终，耽妃标明身份，要求陈河放飞信鸟，告诉宋王说：江左南卫女王到官渡军镇了，阳城的每天一船粮，最多还有三天；请宋王造作打算。

回到汴河的船上，耽妃愁眉苦的，拉着王奇山和乐小炮开会，商议如何攻击艮园救出前辈。

打是打不过，骗也无从下手；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好办法。

对于玄微子的天元局，他没有按照常规套路，走出宇宙流或别的应对，而是学习前辈祝童与玄微子的第一局棋，紧紧地贴了上去。

玄微子拍出黑子加住。

王奇山想也不想，白子反加天元黑子。

玄微子咦了一声，他若再应下去，这一局的棋路就与小孩子打架一般，着实幼稚。

若是一般的情况下，玄微子将放弃中腹天元，改向周围广阔的棋盘处落子。

天元位的黑棋，就是被白棋吃了，至少要走两步。

布局阶段的两步棋，步步都事关全局，价值千金。

但是，这是手谈局，不为普通意义上的胜负，每一局都是现实的折射；每一子，都有其意义。

王奇山明显心思不在棋局上，他在外面遇到难事了。

玄微子也不变局，随着他的棋势，在棋盘中腹展开厮杀。

黑、白棋子逐渐发展为两条大龙，互相纠缠着在棋盘上翻滚，置四方空地若无物。

至五更时分，棋局结束，以王奇山的白子惨败而告终。

“若你胜了，可得一桩便利。”

王奇山看向山谷外，小酒馆后门。

黑驴拉了一夜的石磨，完全麻木了。不用老渔翁的鞭打，圈圈转的十分之顺溜。

“谷主，他，是不是……”

“是与不是，有何差别？进了此方世界，即入了劫数。”玄微子举起茶杯，丢到山谷之中。

一道明媚的月光穿透云层，射入山谷，照出了一座热闹的城池。

看建筑风格，这是一座相当原始的城市。只城门附近是烧制的砖墙，周围都夯土为墙。

那里正在发生战事，数万身着简陋皮毛的部落野民，将城池团团围住，手执长矛、木棒呼叫着攻城。

城中也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