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年终大祭（1/2）

一旬十日。

每逢战事，必死人。

牧马人说，山字营离开渠梁城之前，子时过后，渠梁每死一人，王奇山折寿一旬。

王奇山组成了一支人口普查队，请白眼狼的夏台明灯带队，队员由原初羽营仅剩的七十骑士为主，组成了个百人队。

他们别的事都不管，只负责统计从二十五日子时起，渠梁城内的死亡人数。

这些人，都识文断字，会数数会记录。

为了尽量做到没有遗漏，王奇山把他们分成二十个五人小队，将渠梁城划为十八个区域，每队负责一块。

余下两队，负责汇总。

李广和夏台明灯，亲眼目睹王奇山装逼成功，将白眼狼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自然是心生畏惧，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搞定了这些，王奇山又去战俘营转了一圈，把那些还能抢救的伤员，都带回城隍庙。

破城之前，城内的守军被山字营箭雨压制，伤亡较大，多是箭伤。

王奇山原本没抢救他们的打算，如今，为了少折寿，只能带着锦衣卫做了一夜手术。

黎明前，王奇山实在熬不住了，在城隍庙大殿内坐下，启动“盗天决”，涵养精神、恢复些元气。

本源境界内，出怪事了。

十五日离开君县进入南楚境内后，王奇山没时间练功，一直没进来过。

他看到，红衣“唐余丹”伏在琴台上睡觉，金丝猴，趴在她脚下，也在呼呼大睡。

细细观察，“唐余丹”的灵体，比之前淡薄了许多；金丝猴身上的光泽，也没那么灿烂了。

王奇山身上还带有信则铃的一道护身符，拿出来一看，已经碎成数块了。

这种情况，莫非在表明，他也死过不只一次了？

南柯十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下午，王奇山亲自将渠梁城内的马群赶出渠梁城，送去渠梁城东马场。

他召集一群牧马人聊了聊，没聊出什么内容了。

渠梁山附近没有大片的牧场，气候湿润温度较高不适合养马。渠梁马场的马匹，都是从北方赶来的商品，只是临时放养，准备送去南周。

这些牧马人，也多来自南周的周原。

王奇山心里郁闷，宣布，这些马，都被山字营征用了。

南柯十年十二月二十六日，玄灵道内寒风呼啸，渠梁城温度骤降。

城内宿老说，这种情况已经多年未见，江左，怕是要落雪了。

王奇山拿出千金，在渠梁城内采购皮毛布匹，让辎重营赶制一批御寒的衣服。

南柯十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午时。

王奇山翘首以盼的南楚国君使者，南楚王庭长吏，带着一份南楚国君与南卫摄政女王殿下共同签字、用印的盟书，抵达渠梁城。

王奇山匆匆看了一遍盟书，马上传令，南卫山字营立即出城，返回南卫。

南楚长吏以为王十里少不得要扯一扯皮，提些条件。他的锦囊内装有万金金票，已经做好了被敲竹杠的准备。

王奇山表现的如此配合，着实有些怪异……

他以为，王奇山一定是在渠梁捞够了，也不知把这南楚第二大城给折腾成什么样了。

送走了山字营，长吏召集渠梁城内的贵人见面，发现他们似乎都没什么损失，并且，对王十里和山字营的将士们，很是称许的样子。

原渠梁将军张杰，带着二百亲信和数千流民，也自发地跟着他们走了。

长吏以为，张杰是被追究战败之责，王奇山是急着回君县过年。否则，没理由和逃跑似得，走的飞起。

他与渠梁城的贵人们去城隍庙上香，准备举办新年大祭，却看到了芈珍王子。

按照惯例，无论芈珍犯下了什么罪过，作为战俘，少说也可换取万金的赎金。

这笔钱，王十里也没挣……

芈珍穿一身道服，言说要在渠梁城隍庙做庙祝，终身侍奉芈氏先祖。

大家都以为，这未尝不是一个比较好的结果，比逃亡的芈瑞，体面多了。

城隍庙大殿的香案上，多了个黑色神牌。

神牌上部是一枚金色羽毛，下方写着两行小字：一飞冲天。大吉大利。

长吏问芈珍这是什么意思？

芈珍说，这是他的本命神牌……

山字营确实在急行军，一口气跑出了百里。

晚上，亥时（花花世界时间晚九点），当最后一个人踏出了渠梁边界，王奇山才传令扎营。

他询问最终的人口普查结果。

一个时辰后，白眼狼和夏台明灯拿出了一份厚厚的登记资料。

他们，真的对渠梁城进行了一次人口普查。

王奇山翻到最后一页：从二十五日子时至二十七日午时，渠梁城的死亡人数是三百二十四人。

每旬十日，王奇山折寿三千二百四十天。

王奇山对白眼狼说，为了救你的命，老子折寿十年。感动不感动？

白眼狼翻了个白眼，做出很感动的样子。

南柯十年十二月三十日，除夕夜，亥时三刻（花花世界世界晚十半点）。

一队骑士，风尘仆仆冲进君县城门，来的君县城隍庙门前。

王奇山，总算在南柯十年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刻，安全返回了他的封地，君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