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空城计（1/2）

牛增孺死不瞑目。

他紧紧攥着女王殿下的锦囊妙计，扶着桌子倒了下去。

临死前，挤出一句：“人算不过天，天忘矣……”

七叔申解很快就镇定下来，问道：“为什么？”

“他和蓬莱紫霞是一伙的。”韦丰抽出佩剑，在牛增孺衣衫上擦拭着；“若非他的锦囊妙计，我也不会败的如此惨。”

“你怎知他与蓬莱紫霞是一伙的？”七叔申解不信。

蓬莱紫霞李元靖是周王寺掌旗大将军，他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左膀右臂是琅琊王派来的奸细。

“不是我说的，陆秘书长查过了。不只是他，江左还有一批人。他和周将军的府丞郑淮，盐酒监的张监理，被杀的那个郑子安，还有贵公子在兮山的那个府丞，都是……”

韦丰放低声音道：“七爷，我也是为了你好。这段时间小心些，千万别惹事。牛府丞的事，就是暴病而亡。他的家人和亲信，你自己看着处理。女王殿下这次派出了锦衣卫，要把南卫四郡三十六城都查一遍。说是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锦衣卫……”听到这三个字，七叔申解缩缩脖子，服气了；“我把他们送去觉余寺。”

女王殿下对他们这些江左镇的老人还算不错，平时看起来和颜悦色的。申解联络韦丰和卫王子保下二公子去闯山，她也没说什么。

但是，她一旦发起狠来，杀人就如喝凉水一般，眉头都不在动的。

七、八年前那次，清理王城的申氏王族之时，整个穆康城的东城贵人区百余府邸，被她杀的只剩下十三户人家。

为此，她特意建起一座耽龙塔，说是杀人太多有干天和，把那些人的牌位都供奉在塔内。

七叔申解的二公子去数过，从一层到八层，耽龙塔内供奉了七千余座牌位。

这几天，江左最大的事情是，蓝石银楼二月初一午时，忽然贴出公告，停止兑付琅琊金票。

给出的理由是，琅琊银楼违反双方的额度协议，在江左地区超发琅琊金票。蓝石银楼没有力量接下如此多的琅琊金票，也没有义务替琅琊银楼填坑。

能用得上金票的，都是有钱人。

在江左镇流通的琅琊银楼的金票只有两种，五十金的与一百金的。

能持有这种大额金票的，更是非富即贵，绝大多数都是江左贵人。步行街商圈的店铺内，多多少少也会有几张。

今天是蓝石银楼发公告的第二日，二月初二龙抬头。

整整一个白天，江左镇可谓人心惶惶，市面上也冷清不很多。不少贵人或贵人的府丞、家人，聚集在蓝石银楼门口，对蓝石银楼的公告议论纷纷。

蓝石银楼给出的解决方案是，拿着琅琊金票去江陵、江夏或江南市场上购买商品，最好是换成粮食。

瑶台城、章华城或苑城琅琊银楼，包括江夏或襄阳的琅琊银楼大店，很快就要被挤爆了，很难兑换出金币。

今天下午开始，江左驿站的飞信业务异常的火爆。商圈内各店铺掌柜们，纷纷将手里的琅琊金票以飞信的方式发出去，大部分都发往有生意往来的中周或江南地区。

飞信虽然便捷，但安全是个问题，基本上只有七成左右。以前，谁也不会以这种方式传递金票。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以预期的时，今后的几天或几个月，江左的金融市场会迎来一次剧烈的动荡。

七叔申解之前得到一些模糊的信息，去蓝石银楼兑换了一些，却没有换完，还有万金左右。

听到韦丰的话，七叔申解才意识到，江左地区，真的要大乱了。

乱世，人命不值钱……

“这一段……该怎么做？”七叔申解胆战心惊地问。

“去买粮食吧，把你的琅琊金票都换成粮食，把你的仓库装满。”韦丰道；“江左很快就要迎来战火了，江左镇或许要被围困。你是步行街商圈的大佬，能为殿下解忧的，只有这个了。”

“我这就去放飞信，买粮食。”七叔申解匆匆走了。

韦丰坐在牛增孺对面，端起一杯凉茶，饮下半杯，余下的半杯倒在牛增孺头顶。

多多大师推门进来，合十道：“阿弥托福，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施主……何苦来哉！”

韦丰递一只锦囊过去，笑道：“大师，我不求来世，也不求心安。我只是不愿被人当成傻子，耍的团团转，如此而已。”

同一时刻，停泊在苑城外的南柯水军战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