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同学聚会(2/2)
”他老婆……?“
大才子刚要开口,大鼻涕端着酒杯来敬酒。
“两位才子聊着那?我打扰一下,敬你们一个。我干了,你们随意,你们随意。“大鼻涕说完举起酒杯将满满的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我和才子也很给他面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鼻涕伸手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们俩中间,看样子他是不打算走了。
我有点烦他,但又无可奈何。
大鼻涕冲才子说:“王总,哥们儿手里有一批水泥,你帮忙想想办法。事成之后,保准亏待不了你。“
“不好意思,我不再项目上,管不了这事。”才子说话干脆,“我和夏焱有点私话要聊,你先去跟别的同学坐一会儿,好吗?”
大鼻涕摸了一把嘴岔子:“好,好,你们聊,你们聊。”
大鼻涕就这样被才子三言两语地给轰走了。
“郑董他爸那人天生就是经商的料。”才子接着说。
我使劲地挠了两下头皮,明明是在说郑董的老婆,怎么突然窜到郑董他老爸那儿去了?
心想:管他呢,听听他老爸的故事也不错。
“郑董他爸出狱的第二年正赶上改革开放,他爸和他爸的狱友,也就是郑董的岳父,一起南下广东和浙江经商,没到半年,跟亲戚朋友借来的钱就赔光了。两个人不敢回家,在浙江温州打工。”
我痴痴地聆听大才子的讲述。
“恰巧,温州那个时候兴起了抬会,知道什么是抬会吗?“才子问我。
我傻傻地摇头,为自己的才疏学浅孤陋寡闻而惭愧。
才子接着说:“温州抬会是中国最早的民间地下融资组织。每人掏一万多元会费入会,就可以贷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资金。”
我羡慕地呆望着才子,为才子的博学多才见多识广而折服。
大才子又接着说:“郑董他爸和他岳父,拿了几十万的资金北上。知道吗?八几年我爸每月工资才五十几块钱,郑董他爸就拿着几十万开始做生意。郑董他爸和他岳父先是从国内买了好多小米和副食品,去俄罗斯………。”
”打扰一下。“一个女同学娇滴滴的走到我们近前敬酒,”两位才子聊什么那?这么热闹?我敬你们一杯,我干了,你们随意,你们随意。“
女同学说完将满满的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我和才子也很给她面子,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女同学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我们俩中间,看样子也是不打算走了。
女同学问我:“夏焱,听说你现在在一家旅游公司做营销策划?‘
“是这样,我和王总有点私话要聊,改天咱们再聊,好吗?”我不客气地拒绝了女同学的采访。
因为我无法容忍有人将我的谎言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是谁这么嘴欠?把我编织的谎言拿出去到处炫耀?想了想,除了我妈和我爸,还有谁?
女同学看上去很不高兴,一句话没说,起身,扭头,恼哼哼地走了。
“一点眼力劲儿也没有。”才子望着女同学的背影小声说,“唉?刚才说到哪儿了?”
“郑董的老婆。”我逗才子。大不了他翻过闷来我用喝多了搪塞他。
看来是才子真的喝多了,目光呆滞,思维愚钝。
大才子有点断片地对我说:“对,对,对,郑董的老婆。……郑董废了,可她老婆**极强,可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举一动,都得小心翼翼。可一直强忍着也不是个事儿啊。后来,郑董的老婆遇到了一个比她小十几岁的帅哥,帅哥疯狂地追求着郑董老婆的钱,她扛不住了。壮着胆子跟那个小伙子睡了一夜。就一夜,结果染上了艾滋…………”
“呦,聊什么那?把我们全都砍下了。你们这么有缘,你请夏炎一个人不就得了,叫我们来陪什么榜啊?”
刚才我曾斜眼看到敬酒女同学坐在她的闺蜜前抹眼泪。现在闺蜜为她打抱不平来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看到才子有点生气,赶忙解围:“我这不是在求王总……”我想不出准备乞求王总什么?一时编不下去了……。
…………
春节过后,我回到北京。
其实我的家乡也是北京的一部分,总说回到北京感觉有点别扭。可我一直有种感觉,觉得我不是北京人,而是北京郊区一个山沟沟里走出来的乡下人。
关娜找过我几次,每次见面都在埋怨孙老师把她耍了。
我劝关娜:“孙老师耍了咱,咱去找李老师和王老师,别哭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李老师和王老师帮不上忙,咱去找戴老师和杨老师。”
我对关娜的揶揄,每次都能招来她的破涕为笑。
关娜用她那纤纤的细指使劲掐我的胳膊:“讨厌死了你,讨厌死了你,没见过你这么会损人的?”
关娜天真,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会有机会。她也不看看每年中戏和北电的毕业生有多少?
有多少漂亮美媚都不甘心失败,蛰伏在北京城的各个角落,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这些人就会从四面八方集聚过来,相互挣食儿。竞争惨烈,有些美媚难免就要夹叁儿,就要走捷径。
现在不是八、九十年代京漂女来北京打天下的时代了。那个年代思想开放的有几个?
当然,事情不是绝对的,万事皆有可能。就像做生意一样,郑董的爸爸当年不是也已经把钱赔光了?照样东山再起。不知不觉我又想到了郑董……。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那个中年男人时不时地都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怎么也无法将他从我脑海中抹去。
在酒吧唱歌,倘若客人点了一首我不太熟悉的曲子,我便会连连出错。以前不会出现这类问题。现在这样是因为我的思想无法集中。
我的舅舅和郑董像鬼魂一样缠绕着我。一个是腰缠万贯的可怜人,一个是学富五车的可怜人。
倘若将这两个可怜人捆绑在一起,那将是精神与物质最完美的结合。舅舅会用他渊博的知识填补郑董精神上的空虚,郑董会用他巨大的财力满足舅舅物质上的匮乏。
郑董不是一直想找一个说知心话的人吗?舅舅何尝不想找一个?
每当酒吧走进一个文质彬彬体态微胖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我总会丢了魂似的把唱到一半的歌曲抛弃,眼睛直勾勾地瞅着来者是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为此,我被炒了两次鱿鱼。
刚搬到龙潭公园那会儿,我整理衣物,发现了关娜送给我的那张名片,一张很别致的名片。
名片上没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头衔,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无业游民,郑建东。下面是联系电话。
我壮着胆子拨打电话,回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这个人在我世界里彻底地消失了。
每次见到关娜,我都会问:“那个中年男人最近有没有来过酒吧?”
起初关娜并未介意,问的次数多了,关娜会用疑问、探究、不解的眼神看我。
终于有一天,关娜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说:“夏炎,你要是真想卖,我帮你找个女的。同性之间多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