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逃离别墅(2/2)
老妈故意显摆:“什么妹子,这是建东的媳妇。”
“建东,我嫂子说的是真的?”小姑夫吃惊地看着舅舅问。
舅舅冲小姑夫点了点头。小姑夫的脸上明显地暴露出了他的羡慕和嫉妒。为了抚平自己失衡的心灵,小姑夫对舅舅说了一句粗话:“建东,你娶这么年轻的媳妇,你那儿行吗?”
舅舅和郑董说什么也不能在这里待下去了,逃难似的要尽快离开这座别墅。
“建东,着什么急走啊,在这儿吃了午饭再走。已经到饭点了。”小姑夫喧宾夺主地挽留舅舅和郑董。
舅舅和郑董头也不回地往出走。我也跟了出来。回头对老妈说:“中午别等我回来吃饭了。我得回趟公司,有点事。”
“夏焱,你刚回来就要走?连一顿午饭都不跟我们一起吃?”老妈在我身后嚷。
我懒得搭理老妈,跟着郑董和舅舅上了郑董的保时捷,也跟逃难似的离开了别墅。
车子驶出小区。方才天空中还阴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样子。现在乌云散去,天空逐渐又明朗了起来。
在车上,郑董故弄玄虚地对大家说:“我一直觉得这座别墅有问题,谁住在这儿谁都不得安生。”
“你那是迷信。”舅舅说,“我二姐和二姐夫在村子里也这样。他们就是那性格。”
“建东,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你亲姐姐,是夏焱的亲妈妈。性格跟你们俩差距也忒大了。”舅妈说。
舅妈的话让我感觉到了舅妈对我们这家人的厌恶。也难怪,正常人谁能忍受的了他们这一通折腾?
“难怪建东总跟我说,他搬到村子之前,最不愿意的就是回到他犹如坟墓的家。”婶子说,“今天我算领教了,我在那房子里待了才半个多小时,都快喘不上气了。”
“所以说精神生活远远高于物质生活。”郑董乐呵呵地很自信地说,“以前我住在别墅的时候,不知道快乐是什么感觉。现在住在村子里,不知道烦恼是什么感觉了。”
“小时候,看电影《雷雨》,整场戏都感觉特别压抑。”舅舅说,“我当时一直觉得是周朴园伪善和冷酷的个性营造出的那种氛围。现在想明白了,那座周公馆本身就让人压抑。”
“对对,我小时候看《雷雨》也有这种感觉。”郑董随声附和。
舅舅说:“我当时就想,总共就那么几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嘛呀?医学上曾有过论断,人若是长期处在超大空旷的房间里,人的情绪以及精神就会在不经意间逐步地的紊乱。《雷雨》的繁漪就有点神经兮兮。“
“建东,真有过这样的医学论断?”舅妈饶有兴致地问。
舅舅笑了,对舅妈说:“我瞎说的。怎么我说什么,你都信?”
“讨厌。”舅妈锤了舅舅肩膀一下,“瞎说,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我坐在副驾驶,透过后视镜,看到舅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情。小姑夫怀疑舅舅那儿行不行?真应该让小姑夫领教一下舅舅的金刚指。
舅舅的话让郑董想起了他的那个疯老婆。郑董的老婆就是长期处在超大空旷的房间里,并且她的情绪以及精神就在那不经意间逐步地紊乱的。
“唉,我父亲和岳父去世后,这座别墅就显得越发地空旷了。”郑董自言自语,“我其实老早就跟她说过,不行换换房子住,可她不听。结果……”
大家都知道郑董口中的她,指的就是郑董的疯老婆。婶子和郑董结婚后,通过郑董掏心窝子的描述,早对郑董的过去了如指掌。
郑董很快调节好情绪,问舅舅:“二建东,夏焱的那个小姑夫比咱们大几岁?”
“大几岁?”我插话,“他比您和我舅还小两岁呢。”
“怎么老成那样了?”婶子好奇,“看上去,比我姐夫至少大二十岁。”
我一点都不觉得婶子说话夸张。舅舅跟比他小两岁的小姑夫站在一起的确像是两代人。
舅舅说:“夏焱上小学的时候,他去过一次村子。因为我们都是农民,而他是钢铁厂的工人,当时他给我的感觉,就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优越的细胞。我记得他给我父亲买了两瓶高档假酒,一进我们家很霸气地把假酒往桌子上一放,就开始说上了。”
舅舅没好意思说小姑夫就开始吹上了。我能想象的出小姑夫吹嘘的内容。那堆自吹自擂的话,他长年累月周而复始地反复演讲,早已背的滚瓜烂熟。姥爷当时完全被小姑夫降服了。
“我父亲当年特别欣赏他。他走后,我父亲一直希望我以他为榜样,尽早地出人头地。”
舅舅的话,把舅妈和婶子全都逗乐了。
“建东,别墅里那么多房间,你说他怎么不回别墅睡觉,怎么睡在车库旁边?”舅妈问。
舅舅对舅妈说:“车库旁边睡得多舒服。天当被,地当床,多自在?”
“去你一边去,又胡说。”舅妈娇嗔道。
舅舅给舅妈解释:“想了解真相,你得问夏焱。”
我透过后视镜对舅妈说:“我小姑夫前不久因监守自盗被单位开除过。今天他下夜班回家,一进家就跟我妈吵。我妈让我把他打出去。于是我就骗他,说我们家丢了东西,我妈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来。并告诉他警察办案对有过前科的人格外重视。我也就吓唬吓唬他,他还真怕了。我当时亲眼看他离开了别墅。谁知道他又返回来了。”
“返回来也不应该睡在外面呀?”婶子问。
“我估计他上了一夜班,早晨又喝了很多酒,早困了。返回来躲在车库附近观察动静。我小姑夫特别喜欢观察和跟踪。也许是观察到一半就坚持不住了,这才倒地就睡。”
“总之,那也是一个活宝。有机会让他到村子里做客。”郑董乐呵呵地说。
不知不觉郑董开着保时捷已经行驶到朱辛庄地铁站。
我对郑董说:“郑叔,我就在这儿下车吧。”
“夏焱,你不跟我们回村子了?”郑董问。
我说:“您看我妈刚才的态度,中午这会儿都不想让我出来。”
“你现在要去哪儿?”舅舅问。
我在舅舅面前从来不说假话:“舅,我想去看看关娜。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她了。”
“那好吧。我们就先回去了。“郑董说,”夏焱,有空常去村子里转转,我有需要你的地方给你打电话。”
“好的,郑叔。”
郑董一边说着一边把车停到了路边。
我下车后,笑呵呵地跟车上的人招手告别。
郑董松开离合,保时捷一溜烟地走远了。直至保时捷在我的视线里完全消失,我才横穿马路,朝朱辛庄地铁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