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东风起 入寇(2/2)
王骁走进自己的屋子,环视四周,走到一个有红漆的箱子面前,打开箱子取出父亲传给他的棉铁甲,从墙上把挂着的朴刀取下来找了块磨刀石细细摩擦起来,又到墙角拿出一个牛皮背囊,把四根标枪插在后背的背囊中,一眼望去似乎整个人精气神都上来了,颇有些精兵之样。
说到标枪,本来燕军是没有这种东西成建制装备的,因为会扔的人没有几个,精准度是个大问题,而且携带比较麻烦,一般的军士是不想且臂力不够没资格用这种东西的,可王骁自小便在边军中长大,且在卫路墩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僻之地,没有更多取乐的东西,就只能走自娱自乐的路线,要说做弓箭弓箭对材料要求有些过高,不过他没事是也接了墩中弓手韩有福的硬弓没事射射靶打点野味什么的,标枪也是那时候取乐中练成的,久而久之弓术和标枪都玩的挺溜,王骁身材魁梧,再加上熟能生巧,掷出去的标枪怼树上能射进去小一半,韩有福见了夸赞王骁道:“兄弟好臂力,你这一枪若放在人身上,怕是能透破重甲,若是简单些的皮甲,怕是射个透穿!”王骁听了也很高兴,毕竟身处军伍中,多会一门武技也是非常不错的,保命技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万一还能拿这杀敌得战功,升官发财岂不美滋滋?
东西收拾好后,王骁走上墩中瞭望台,开始站岗,此时正当下午三四点,天气可说是一般,不冷不热,他一眼望去,四周除了草原还是草,远处的卫路墩依稀在望,若不是今天死了一名夜不收兄弟,这一天也怕是平平缓缓的渡过去了……
“我能活下来吗?”王骁在心中问自己,这些事情他也不敢肯定,毕竟指望敌人大发慈悲不去问问自己能干点啥,不如指望自己好好保命来的更切实地。
卫路墩一破,后面的三大堡寨肯定遭受战火洗礼,虽每个堡寨有寨墙乡勇自保,可还是让王骁心中不安,自己这边军都成这样式儿了,指望那些乡勇?现在只有祈祷娘亲跟随人流去往沧州州城中暂住,毕竟主城看上去比村寨安全多了。而自己为了身后的亲人,只能默默奋战到底,想到这儿,王骁又站的笔直了一些。墙下,魏大刀急派谢一飞前往沧州城回报军情,寨门吱吱呀呀的打开,谢一飞骑着墩中唯一一匹哨马,飞速向州城前去,残阳如血,太阳就要落山了,想必猲人来的不会那么快,王骁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观察远方。
按照以往的记载,也就是皇燕277年的猲人小规模入寇,当时造成的破坏力甚为惊人,皇燕276年正月,猲人大汗下九次汗谕,清查所谓“无谷之人”(每人有谷不及五金斗的汉人),并谕令八族人氏“应将无谷之人视为仇敌”,“捕之送来”,最后于正月二十七日下令:“杀了从各处查出送来之无谷之尼堪(猲语之谓汉人)”。这是公开的种族灭绝!
皇燕277年3月3日,猲人大汗又指责汉民“窝藏奸细,接受札付,叛逃不绝”,命令八族太勒(即各族族长)和总兵官以下备御以上官将,带领士卒对村庄的汉人,“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马斩杀”。于是猲人分三路沿着塔里克河南下,三路兵马,一路在温泉关吃了败仗,大败而归,另一路人马被江恩城阻截一月之久未被攻下,也失败而归,但最后一路兵马却沿着之前沧洲城尚未建立起来时的小村寨冲杀而进,沧洲城当年尚未建立,区区村寨怎么抵挡得了数万铁骑蹂躏?守关军兵救援不及以至增援到达之时伏尸遍野,老人小孩全部被杀戮,女人们有的被奸淫,更多的则被捆在一起带走,自此以后,这个边路繁华的中等村寨一度成为鬼村。入寇一事一出,朝野震动,当年的燕帝慕容太阿怒不可遏,亲率大军北出温泉关,率三十万大军攻打猲人,差一点平推到猲人王庭,直到猲人当年大汗出面献上投降金书并表示解散王庭,永不再犯皇燕领土,慕容太阿才班师回朝,此在燕史中称为为塔里克大捷。
所以,对于王骁来说,过去的历史是血淋淋的,尤其是在沧州这片地,对于这件事情更是熟的不能再熟,甚至猲人的凶恶可止小儿夜啼。所以,无论出于什么情况,自己都不能退缩,想到这儿更是让他坚定了许多。正想着这事儿的时候,后背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原来是墩中弓手韩有福。王骁笑了笑打了两声招呼,韩有福笑嘻嘻的拱了拱手:“恕下官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望王大人原谅则个。”王骁看他这副样也笑了:“韩大哥你就别拿我当消遣了,这猲人来的时候,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皮干吗?”“当兵嘛,战死沙场那是正常情况,俺虽然是个苦军户可也知道咱这后面就是三大寨,是沧洲城,俺能干出那种没卵子往后拱的事情,老弟你该不会是怕了吧?”韩有福眼中透着促狭的笑,“没有咋可能,俺家除了俺就剩俺娘了,我自己是不怕死的,就担心俺娘以后一个人过不大行。”“放心吧,哥罩着你,就是他娘的来1000个鞑子都伤不着你一根毫毛!”王骁笑了笑道了声谢,换了岗就朝自己房中走去,别看韩有福这个样,他还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不自然的慌乱,“日子过得跟以前一样就好了”,王骁卸了甲,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早,打完拳的王骁看见了昨天送信的谢一飞回来了,众人围上去七嘴八舌的问谢一飞州城怎么回复,谢一飞喘着粗气,大口大口闷了一碗水,道:“许大人已经收到了昨天那夜不收送来的情报,正在让人加急向京城禀报,还下了调令让州城的卫兵都收拾装备准备作战,看那架势,好像挺牢靠的。”
众人听了谢一飞说的话,感觉放心了许多,正当大家准备散开去忙的时候,感到脚下的土地微微的在震动
“地震了?”王骁惊讶的出声,正当此时,瞭望台上梆子声大作,守卫的火器手胡大拼命的敲着梆子:“敌袭!!!”
在所有担心了一夜之后,最不想看到的猲人,到底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