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身世（2/2）

本来以为自己傻乎乎的这么问，离莫应该是不知道这种事情的，却听见对面在沉默了一下之后，传来了离莫的声音——

“他们身上的图腾，是后天纹上去的！”离莫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很遥远。

“纹？”乔薇薇听到了离莫华中德一个重点，不是画上去的？

然后她想到了，离莫大腿外侧的那个图案。

“对啊，纹上去的，就是用尖锐的东西挑破皮肤，然后用各种颜色的鲜花，在伤口上擦拭，然后等伤口恢复了，这就是纹。”

乔薇薇一愣，这不就是纹身的前身么？

“那，阿莫你的腿上——”她能看得出来，那个图案不是天生的胎记之类的，反而更像是按照他刚才说的蛮人纹身的方法纹上去的。

那个地方，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的，之前她都不敢看离莫的身体的，但是前天睡觉之前，离莫照例脱掉了兽皮裙之后，乔薇薇在那萤石清冷的光线下面惊鸿一瞥一般看到的。

离莫半晌没有言语，然后笑道：“是啊，我也算是半个蛮人吧！”

他的声音有点奇怪，好像是在自嘲。

“我的父亲，是个蛮人，是蛮人里面，少数的还会说话的人了。有一次战斗的时候，看见了我的母亲，然后他掠走了我的母亲回去，当做自己的战利品。”离莫开始了回忆。

“他的通用语，也是那个时候母亲教给他的。后来母亲怀孕了，父亲不知所措，于是决定让母亲回到自己的部落——我母亲姓离。”离莫的回忆好像将自己的思绪拉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后来母亲大着肚子跑回了部落，族人们明知道她肚子里的，是蛮人的孩子，却还是接纳了她，并且和以前一样的照顾她，直到她生下了我的时候，难产而死，所以我对我母亲的印象，仅仅只停留在了别人的述说中。”

乔薇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好像有点受伤的大男孩，于是她顺着那道石壁，游到了对面，看着不远处正低沉的放空眼神，一边述说着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忧伤的离莫，突然觉得自己很心疼。

这个孩子，很苦吧！

“族人们虽然很照顾我，对我也很好，可是因为我身上毕竟有一半的蛮人血统，所以他们只留我到成年。成年之后，发现我的犬齿没有变长，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将我赶出了部落。其实我知道，就算我经常回去，大家也不会说什么的，反而说不定会很开心，可是我不能让他们难做，所以从来没有回去过了。”

乔薇薇听着，却觉得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于是她向前游了几步，然后抱住了好像无措的孩子一样的离莫，笑道：“没事了，不过纹身不是后天才有的么？为什么你会有纹身？你不是在离氏部落长大的么？”

离莫一愣，转过身来，看着抱着自己，神色温柔的乔薇薇，笑道：“是啊，所以我父亲有时候会偷偷跑过来找我的，他知道母亲难产而亡，所以经常会给我送一些东西，每次都是悄悄地来，悄悄地走，并没有让任何的人发现过，而我五岁的时候，父亲给我纹了图腾，却是因为担心被人发现，纹在了被兽皮裙遮挡住的大腿上面了。”

“阿莫，你的父亲母亲都很爱你，你的族人们也很爱你，所以，别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