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狂女归来（1/2）

真是幸福！萌萌脸上也洋溢着期盼下课的神情。晚自习的牌局，比前一晚略显放纵，不过还是采用“战时方案”。王疯子的威风尚未尽显，单凭名号，便足以震虎。

后三排只能摸着石头过河，不过多年来积累的宝贵经验，练就了他们一身消磨时间的好本领。尤其是影子姐妹、方晴几人的偷懒本领已经到了小燕子口中“神仙画画”的地步。

据说史莎姿能在100分贝的吵闹教室里，巧妙地捕捉到走廊里的脚步声，继而从容不怕地拿出习题册，认真地研究立体几何。

袁紫丹和方晴则是学校的贵族，前者同常务副校长沾亲带故，后者的老爸貌似是教育局的头头。二人玩起来气势如虹，肆无忌惮，这大概就叫狼人杀里的“底牌压制”。

不过魁首，却花落爱哭鬼阿珊，演技惊天动地，只要一根汗毛受到惊吓，就会哇哇大哭，好像受到了希特勒式的非人待遇，让老师们无不噤若寒蝉，任她在课堂上随心而行。不过阿珊，从不参与牌局，只是看看漫画、做做针织。

岑萌萌本不愿参与今晚的牌局，但大大咧咧、咋咋唬唬的木瑶病休回来了，吊着石膏手，嚷嚷着要解赌瘾。史莎姿的男友好像出事儿了，今晚铤而走险，跷课而去。“贱少爷”董飞鹏和大胖子王朝阳全天都在专心致志地拿mini看恐怖剧《狱火》最新一季，早已飘然忘我。

这就形成了方晴、木瑶、袁紫丹三缺一的尴尬局面。萌萌大概考虑到，牌局起码能够消减晚自习的慢慢等待，便同意参与其中。今天采用的是颇具中州特色的“黑桃皇后”玩法，虽然受捧于下九流，但用做赌博却久经市井考验，娱乐的酣畅淋漓与赌技的施展空间相得益彰。

在中州二中高三一班，木瑶就是真正的“黑桃皇后”，只有她在，场面才能嗨得起来。前段时间的后三排虽然偶尔肆无忌惮一下，但多数时间像是老鼠开会；有木瑶坐镇，后三排才真正称得上牛鬼蛇神群魔乱舞，张牙舞爪尽情翻飞！

木瑶最美地方是笑容，笑起来，酒窝深得可以摁进去一个拇指；木瑶最可怕的也是笑容，且看这晚：

木瑶真是个一脑子浆糊的二货，嗨起来，忘爹忘妈，把伟大的“战时方案”干脆丢到了爪哇国。她银铃般的狂笑，能传到五里地外的厂矿中学。

欧思杰伸着耳朵死命往外面听，五楼各班几乎清一色鸦雀无声。若在平常，欧思杰恨不能有人大闹天宫，把二中捅个底朝天。但这晚，心境实不同，他可不想让岑萌萌成为王疯子用来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这样咋行呢，校长来了可咋办。”欧思杰不禁嘟哝着。

“她们一直都这样啊！”冬瓜又是一脸懵逼。

“你做你的题，说了你也不懂。”

说也奇怪，王疯子好像真是徒有虚名，晚自习连他的影子都不见。但名声终究是杀人的刀，面对木瑶强大的带节奏能力，处在无形漩涡中心的袁紫丹也隐隐不安起来，这个素有胆儿肥美誉的知名差生，一个劲儿“嘘”“嘘”，示意木瑶悠着点儿。

最后一小节自习中，木瑶也终于平静下来。教室的整体氛围，肃杀里透着骚乱，骚乱里带着恐慌。恐慌里窜着过瘾。

欧思杰耳朵狠狠贴在手表伤，妄图秒针能“滴答”得快一些。终于，足能媲美小霸王游戏机里成功解救出公主时，绝妙配乐的下课铃，呼啦呼啦响了起来……

牌局一哄而散，袁紫丹和方晴早就收拾好书包，瞬间没了踪影。木瑶也用左手一把抓净桌兜里的赌资，吊着石膏右手，书包也不背地往外走。

“真像一场恐怖电影啊。”欧思杰额头窜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萌萌赢了10几块钱，喜上眉梢，眼睛里都透着笑意和得意。只见她整整齐齐地将一元一元、五毛五毛的零钱叠在一起，然后对折塞进书包侧兜。

默契的一个眼色，欧思杰便拉起冬瓜往外走，边走边转身用口型对萌萌说“校门”。本应空空荡荡的后三排，今晚还有岑萌萌在慢悠悠收拾文具。“贱少爷”和王朝阳依然聚精会神地看《狱火》，那份认真投入的神情，丝毫不输给整齐划一，恨不能自习到天亮的前三排。

出门前，又望了一眼心中女神的冬瓜，撇着大嘴，像被法海强拖进雷峰塔的白娘子，对许官人充满了不舍与愧疚。可惜萧官人不是许官人，深爱着模拟卷，连头都没抬一下。

日子一天天接近秋至，室外的空气已经称得上凉爽了，蝉群不用再撕心裂肺地争鸣，月亮也洒下清寒的光辉。大概也只有欧思杰一人反季，心头热辣辣的，总想把短袖撸下来甩到地上。

“今天洗澡吧，别狠冲伤口就行。”

“嗯，很脏了身上，周一就想洗。就是明天回去不回去呀？唉！”

等待岑萌萌时，二人随口闲聊，真的很少见呆傻的冬瓜唉声叹气。萌萌很快就来了，一见面，并没有配合欧思杰腻歪一番，而是急不可耐地表示：

“我们明天跟冬瓜一起回去。”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