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我心非石（2/2）

而莱恩更是累的气喘吁吁，大口喘着白气，腿都开始有些发抖了。

“我必须活下去！绝不输给这该死的世界！”

莱恩再度按住佩斯拳臂，高高跃起，跳到了佩斯身后，说道：“况且，要是逃出了国境线，米兰朵和我至少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听到这个名字，佩斯再次顿了一下，他的脑海里闪过一道窈窕的身影，那个总是喜欢埋头抱住他，撒娇喊他佩斯叔叔的女孩，现在又在变得怎样了呢？

“你为什么想要救小姐？难道你喜欢她吗？”

佩斯的拳头变得有些紊乱了，在莱恩的眼中破绽变得更大，被他轻易地躲过。

“在那一晚，那些人中，唯独米兰朵小姐是无辜之人，她不该死！”

莱恩不禁思索地说出了这番话：“或许有一天我会不得好死，这是自己所背负的罪孽，没什么好埋怨的。但这个天真的女孩子，她又有什么罪呢？所以，我想让她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

听到了这些话语的佩斯，突然低下了头，肩膀耸动了起来，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你笑什么？”莱恩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的反应。

“呵呵，我是在笑我自己…没想到，居然被一个杀手说教了一番！”

佩斯突然放下了拳头，然后弯下腰捞起一把洁白的积雪，砸在了自己的脸上。

“雪下得太大了，遮住了我的眼！在它融化之前，我看不到一切！”他扬起了头，面对着满是乌云的天空，大声地说道。

“果然，你还是……”莱恩望着那模样有些滑稽的佩斯，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

莱恩乘机走到了黄色的警马边上，踏着马鞍蹬了上去，然后冲着佩斯说大声问道：“倘若有一天，你能再遇见她，又该说些什么呢？”

说完，他便驾驭着警马，头也不回地朝着边境线跑去，独留下站立在雪中的管家。

“我不知道……”

佩斯仰着头，冰冷的气息沁入他的面庞，似乎又想起初入伯爵府的那一天，所遇到的那个美丽女子，宛若下凡的天使，令他怦然心动。

若不是为了能够天天见到她，恐怕自己也不会心甘情愿去做一个管家吧！

“夫人，请问您有何吩咐？”

那是他最后一次与倾慕的夫人对话，因难产而诞下孩子的她，已经太过虚弱了。

“佩斯…你看，这孩子多可爱啊…”

“是的夫人，就像您一样，像个小天使！

伯爵夫人靠坐在床头，怀抱着襁褓，那是她的爱女，她低下头亲吻着额头，然后用秋水般的眼眸望向自己。

“呐，佩斯…哪天我与这孩子…永远分离了，你能代替我保护她吗？”

“不要说这种话，夫人！您会恢复健康的！”

那是自己第一次感到惊恐，从伯爵夫人苍白的脸上，他似乎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心中泛起了无力的哀伤，但却不能流露出任何的真情。

“你能答应我吗，佩斯？”

“……我答应您，夫人！我将守护小姐，直至她长大成人！”

那份颤抖的声音令他无法拒绝，做出了自己也无法保障的承诺。

伯爵夫人眼中露出了欣喜的目光，那是望向自己的丈夫都没有的喜悦。

她又低下了头，深情地瞧着自己的女儿，轻轻说道：“该为她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自己挠了挠头，绞尽脑汁，终于闪过一丝灵光，于是脱口而出。

“就叫她米兰朵吧！”

………

脸上的积雪迅速地消融，露出了眼睛有些泛红的佩斯。

“这十五年恍若一场梦啊……”

他望向莱恩远去的方向，摇了摇头，有些怆然的说道：“你的话可真伤人啊，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

佩斯再度扬起白雪，盖在了自己的脸上，冰雪渐渐消融，化作滚烫的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