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仰望繁星之人（2/2）

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

多少慈详也多少天真～

…………”

歌声也同样在德奥边境的一座小教堂内响起，莱恩坐在小小的钢琴前面，手指按落黑白的琴键，为高唱的孩子们奏乐。

简陋的教堂里面，洋溢着欢乐的笑容，莱恩不禁闭上了双眼，心神激昂，再次弹奏了起来。

过往的岁月，伴随他的圣诞节，只有独自一张冷床，和一盘简陋的土豆。

节日也好，新年也罢，对他而言和平常一样，只不过不用再出去屠戮罢了——这一天全城的杀手都休息。

“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今天的晚餐也格外丰盛，热心的村民奉献了三只香喷喷的烧鹅，虽然来自于佩斯的赔礼。

“莱恩！莱恩，我给你做了这个！”

小女孩儿亚莉希爬上了他的膝盖，将纸头做成的圣诞帽戴在了他的头上。

这些孩子经过几天的相处，已经和他很熟了，他们发现这个黑发黑眼的大哥哥虽然话不多，却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谢谢你，亚莉希！”

莱恩抱起了小姑娘，用额头轻轻触碰着她，露出了迷人的酒窝。

“你似乎非常与小孩子合得来……”柯赛因接过了小女孩，把她放在了椅子上。

“谁不曾是个孩子呢？”

莱恩拿起了刀叉，切割着修女递来的鹅腿，这些天他受到丽娅无微不至的确照顾，枪伤好得很快。

晚餐用完毕后，莱恩打开了一个袋子，里面是他用洛耶斯之刃雕刻的木偶，有展翅的燕雀，蜷缩的猫咪，可爱的小兔子……

他将这些东西分给了孩子们，权当做了圣诞礼物，小孩们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我觉得，这才是刀具的真正用法，你做的很好！”

柯赛因看到正在分发礼物的莱恩，知道他前几天在刻木头，不知为何感到有些欣慰。

“我何曾不想化刀剑为犁，可这世界并不允许…”

莱恩递给了丽娅修女神父的雕像，上面的眯眯眼，被刻地惟妙惟肖：“这也是我唯一能拿的出手的礼物了…”

“好了，大家都上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圣诞表演要做呢！都不准调皮哦！”

丽娅把孩子们都轰回了宿舍里面，食堂里面只剩下了莱恩与神父。

“对了，莱恩！我这里也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请您收下吧！”

柯赛因神父突然从腰间掏出了什么，他把拳头伸到了莱恩的面前，然后缓缓张开。

手心之上静静躺着一枚受难十字架，挂在细碎的银链之上，在烛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莱恩出神的望着它，伸出了左手，但在触碰它的瞬间，就像被灼热的火烫到一样，又突然缩了回去。

他默默地站了起来，拄着拐杖靠到了门口，仰望明亮的星空，什么也不说。

“为什么不收下呢？”

“神父…无论什么样的罪都能被原谅吗？“

“……是的”

“包括…杀人吗？”

柯赛因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只要你真心悔过…”

“为什么？”

“因为健康的人不需要看医生，生病的人才需要！天父本不是来拯救义人，而是来拯救罪人！”

“但我不明白，那些被罪人…所杀的人，又有谁来拯救他们呢？”

莱恩慢慢蹲了下来，坐在了门槛上，眼睛反射着闪烁的星辰。

“我也不明白，你明明没有信主，可心中却总有一丝光与善倾洒出来…告诉我，是谁替你种下的这一缕希望？”

柯赛因也坐在了他的身边，学着他抬起头，欣赏着那点点星辰，意味深长地问道。

“是一个…温柔至极的人啊…”

他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似乎遥想起了久远的记忆，带着微微颤抖的声音回答着。

“看来那份温柔，一直深埋于你的心中…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

柯赛因再度抚摸着莱恩的脑袋，收回了十字架，然后说道：“那我再送你另外一份礼物吧！”

只见他对着星空伸出了手掌，顿时所有的星光似乎都被吸引了过来，村庄的上空犹如白昼。

夜空出现了一片浩瀚的星河，甚至盖过了月亮的华光，就连一些肉眼无法观察的暗弱星辰都在熠熠生辉。

“……好美！”

莱恩被深深地震撼了，眼中所见到的是何等壮丽的景象，他无法用言语描述出来，但这份能用肉眼所看见的美丽，只持续了十几秒便消失了。

他转过头，只看见满头大汗的柯赛因，正微微喘息着，似乎非常地疲惫，然后冲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喜欢吗？”

“喜欢！”

莱恩的眼眸闪烁着，心中有了一丝莫名的感动，这可能是他一生中收到最特殊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