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机器人互食事件其二（1/2）

市中心的街道如同迷彩世界交错着的传送带，滚动着零散的行车与路人。骤雨初歇，雨花凋零，唯有车灯一路盛开，悲喜蛇行。

皮尔洛正在和驾驶员，也就是来接皮尔洛一行人的诺伯特公司员工，热切地交谈着。风巡则双手交叉放于腿上，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外的风景。

对于今天进行的这项工作，风巡的心情是复杂的，因为在此时此刻，她本该和老洛一起身处球形深渊，只要她能够再坚持一下。实际上，除了老洛自己，风巡是唯一一个了解老洛此行工作的人。老洛在凡骨社的例会上说明将要前往球形深渊后，曾单独和风巡共进晚餐，进行了更为详细的说明，并要求风巡保守秘密。风巡提出和老洛同行，被老洛婉言谢绝，但她清楚地感觉到了老洛的不安，只要再坚持一下，老洛应该就会同意了。可是，风巡已经太过习惯于沉默了。这一次，她对老洛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冒险”，然后依旧选择了沉默。

夜，幽魂之往生。呼吸，昏海般深沉。星星中的一眼，相隔千年的凝望。

电车行驶至陆行区终点站后，发出语音提示，然后按照驾驶员的指令开启飞行模式，逐渐加速，飞向机器人互食事件的现场。

“皮先生真是了不起，作为能术师，能够坚持维护社会秩序而非空喊口号，着实令人敬佩。”不知为何，司机对皮尔洛恭维了一番。

“能术，本身就是一种十分自我的表现。从古至今，绝大多数人修习能术的原因，是为实现某种超越，即所谓‘能之驾凌’。这种思想源自人内心的原始冲动，看似再为正常不过，实则使无数能术师深陷欲望囚笼，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祸。因此，维持能术界的秩序至关重要，虽然政府数百年来对能术的扼制颇有成效，甚至做到了使其从大众视野中逐渐淡出，但还是有部分能术师居心叵测，蠢蠢欲动。对付这些人，让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办，再合适不过了。”

“您说得太有道理了，皮先生。”

“我希望若干年后，能术能够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以至永远失传，届时凡骨社也将成为世界一流的机械外骨骼销售公司，欢迎贵公司前来收购。”

“哈哈哈，皮先生真（是）是（真）幽（的）默（皮）。您瞧，我们到啦。”

诺伯特公司的机器人展馆如同一个略微倾斜的银色巨型蜗牛壳，建筑的绝大部分由机器人完成，极具科技与艺术美感。此时此刻，蜗牛壳的周围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由于事件特殊，仍有不少刑警留在现场。

皮尔洛和叶风巡下了车，诺伯特公司分部技术顾问何辙笑脸相迎。

“皮兄，好久不见啊，近来可好啊？”

“有劳何兄牵挂，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只是今日睡眠不足罢了。”

“哈哈哈，皮兄费心啦。我们最近研制了几款新式机器人，这件事办完以后送几台给你，如何？”

“够本，够意思，够兄弟！我们最近也研制了新款机械手臂，抓个两三百斤不成问题，并且轻量便携，到时候作为回礼，如何？”

皮尔洛和何辙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何兄你这么仗义，我们肯定全速调查，今天晚上先给你初步汇报一下，你看来得及吗？”

“当然来得及，正好晚上我请客，就请你们吃火锅如何？”

“太棒了，真可谓是信何兄有饭吃啊。”

在何辙的带领下，皮尔洛一行人顺着直梯进入了蜗牛壳内部，首先来到事发现场。皮尔洛在事发现场徘徊了半个小时，然后又观看了事发时的监控录像，摇了摇头。然后，他们又在各种精巧的机器人之间穿行了十来分钟，进入了一间秘密会议室。皮尔洛首先注意到的，是会议室中的一名警员，然后他的目光很快就被陈列在特制玻璃柜中的两台白色人形跳舞机器人吸引住了。两台机器人为同一型号，身高大约为1.7米，躯干比例接近常人，并未采用硅胶仿真，各种机械关节外露，从正面看并无明显破损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