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三级会审（1/2）

谭剑士静静的坐在桌子前，桌上的咖啡杯里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烟蒂，一旁的报告夹上，丢着几个被捏扁的烟盒，天文台的整个操作间，都弥漫着层层烟云。这已经是谭剑士亲自坐镇指挥的第八个工作日了，除了处理些日常事务外，几乎没有离开过天文台。

“报告，首长！第三小队、第四小队已经接触到二十余公里外的警戒封锁线，其间并没有找到白歌一行人的踪迹。八天前由鲁队亲自率领的第一小队目前归队7名队员，还有3人下落不明，也没有任何鲁队的消息，其余几队也没有什么进展……”

谭剑士摆了摆手，像这样的搜索报告已经持续往复八个工作日，仍然没有任何进展，小小一片林区，天上直升机不断巡航、地面被守备部队围得水泄不通、撒出去精通追踪的特工部也没有消息，鲜有这样能让谭剑士头疼的事情。

谭剑士站起身，将一只刚刚点着的香烟怼灭在咖啡杯子里，拿起桌面上一张碟片，那正是记录子琪发现奎木星异象的记录光碟。“辰溪奎星阁……”谭剑士若有所思，几天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追踪这个看似疑点重重的线索。

“小王，带一个小队，去辰溪调查一下，记得，便装行动，尽可能保持低调，不要让当地政府插手！”谭局也别无他选，只能多线搜索，增加找到的概率。

“首长……”小王欲言又止，好似刻意规避什么似得。

“又发现共进会了么？”

“什么都瞒不过首长的眼睛！一组有三名队员失踪，在最后失联的地方，发现有共进会的行动痕迹，我们的目标极有可能已被控制。”

谭剑士片刻沉寂，用手指捏了捏眼睛“鲁岩都可以处理好，对付共进会成员，他有自己的办法。”

在谭局的记忆中，鲁岩没有任何任务失败的记录，他的果敢、冷静与这么多年沉淀下来的经验，足以应付共进会普通的小角色。只是那个白歌，一直都是最让他头疼的角色。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坐在会议桌前的白歌还是一个满身学生气的大男孩，也就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心智与思维潜力被完全激发出来，他身上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可能远远要超越每一个安全局的成员。

在蓝茉莉基地的时光，谭剑士总是伴随着各种汇报、研讨和成果论证，除了管理安全局日常事务外，所做最多的事情恐怕就是和众多学者一起讨论、破解蓝茉莉符号。在所有的研究成果中，除了司徒继承下来的地外文明论与黑洞折射空间论之外，还有一个关于时间的理论最让他信服。其大体意思是说蓝茉莉是一组关乎时间的代码，它让维度的概念朝向另一个方向发展，那就是四维时空。也就是说时间在蓝茉莉的加密信息中成为破解所有内容的重中之重，甚至成为解释众多悬案的唯一线索。

某种程度上，时间让谭局和白歌站在同一个层面上，讨论着同样的事情，也许是时间让白歌的研究课题与蓝茉莉基地的研究结论相碰撞。两者截然不同的思考角度和实验方式，会成为解开蓝茉莉之谜的终极方法。

谭剑士派出去的一个小队刚到辰溪的第一天，就在入驻的酒店遭遇袭击，整个现场看起来像是蓄谋已久的一场行动。十二人同住在一家酒店，有两个人外出执行任务，搜集线索，在回来的路上，被蒙面人拖入暗巷活活打死，余下的战友坐在车上，被坡地上冲下来的大货车撞个正着，身体被强大的冲击力压得粉碎。

噩耗传来的一瞬间，谭局几乎不假思索的将目标锁定到共进会身上，这个组织对于他来说就像死死黏在身上的寄生虫，虽然构不成绝对威胁，却不停地谗食寄主的营养。共进会对于蓝茉莉基地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他们总是在猝不及防的时候偷袭科研工作者，甚至连安全局也成了共进会的绝对目标。

噩梦远没有结束，在辰溪继续执行任务的十名特工，相继被离奇的杀害。他们有诡异自杀身亡的，有出门就发生交通事故惨死车中的，更有夜晚执行任务被人活活闷死在塑料袋中的。每一个人都以不可理喻的方式壮烈牺牲，这也造就了谭剑士接任以来，最大规模的伤亡事件。

再也坐不住的谭剑士亲自去了趟辰溪，对死去的十二位战友现场及尸体做了详细、细致的研究，没有指纹、没有凶器、没有监控记录，十二人的死又是以这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谭剑士的参与，并没有对整件事产生积极的影响，事情恶略的影响逐渐扩大，死者的家属要求组织给予合理的解释，安全局迫于媒体的压力也不得不暂停了辰溪所有的调查、巡查行动。这一次交锋，最终以蓝茉莉共进会无形的斗争而胜利，谭剑士则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三级会审！

审判放在第二天上午，会审小组由政府仓促中临时任命，三级会审是对国家安全部门最高的监督权，恐怕再也没有一个机构能够这样左右谭剑士的手脚，让他不得不配合各项调查。

会审放在一个不起眼的办公厅内，谭剑士一个人坐在会议桌左边，右边依次坐着六个人，最中间是个发髻苍白、留着欷歔胡子的老年人。两侧分别来自司法与军队两大部门代表。还有一个国家保密局的一位小姑娘，坐在会议桌最旁边，在这样强大精悍的阵容里，显得格外显眼。

谭剑士依旧是我行我素的样子，从口袋拿出一包烟，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门口进来的保卫组织了。

“老谭，你就不能省省心吗？”司法代表率先发难，圆形的锥子脸配上一副金丝框眼镜，映衬着洁白不占一丝灰尘的衬衫，显得格外精明、势力。司法代表早年就认识谭剑士，两人在公安部门共事过一段时间。

谭剑士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司法代表，眼神中还露出一些不屑。谭剑士再三回头确定保卫不会再来干扰抽烟，从兜里拿出香烟盒，抽出一支夹在手里。“几位，有火吗？”

“你呀！”司法代表眉头紧皱，透光金丝框眼睛，一双微眯的小眼睛还时不时瞟到身旁领导的身上。“你明不明白这次会审的目的，一次牺牲十二名安全局特工，这放在哪里都是掉乌纱帽的大事！更何况，这个事情还被媒体报了出来。”

谭剑士只是抬头看了司法代表几眼，连一句话的解释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慢慢的把手里的烟夹到嘴里。

白发领导伸出左手，掏出一只金属打火机，放在桌子上一推，应声滑到了他的手里。

谭剑士动作非常娴熟，一气呵成，直到嘴里喷出屡屡烟丝，才说出了会审开始的第一句话。“安全工作至关重要，对吗？”

司法代表故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摇摇脑带。

白发领导点点头，用浑厚有力的一个字回答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