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心不古（1/2）

人间正值早春，紫燕回飞，黄鹂又啼，青梅结豆，红豆渐发，杨柳嫩细，熏风暖人，润雨迷濛。此景只在人间有，天上何曾见几回。

霓裳被老君送下凡尘，班珏正在浅草地中蹦蹦跳跳，欢喜非常。草地旁边有一条清凌凌的小河，水中没有游鱼，也没有水草，异常清澈。

“好美，好久好久没有见过春天的样子了。”霓裳掬起一朵迎春花，轻轻一嗅，香气淡雅，甚是迷人。

珏仙子在花草之间跳跃飞纵，像一个小小精灵，花的精灵，水的精灵，天地的精灵，连天庭第一大美人霓裳仙子都不禁赞叹她的灵动活泼、青春可爱。

霓裳思想班珏喜爱人间景色，又见草浅花稀，春意未盛，于是施个小法，让花儿结蕾吐蕊，让草儿绿意盎然，让树儿开枝散叶，一时间花开草长，郁郁葱葱，甚是繁茂。

班珏正徜徉在草花丛中，忽然一派茂盛景象，有盛夏姿态，一时竟然停下来，一语不发，脸上有几分愠色。

霓裳不知何故，问道：“珏儿怎么不高兴了，我这番作为难道不中你的意吗？你看花花草草，芬芳茂盛，不比方才漂亮吗？”

班珏仙子轻轻嗅了一朵野兰，说道：“美则美矣，只是姐姐不知春有春色，夏有夏意，秋冬各异，万物生长，自有规律，复苏生长、开花结果、叶衰花败，依着天时地气，井井有序。姐姐只是小小施了个法术，让它们不拘时令，提前开放，让你们现在多看了两眼它们的美丽，可是咱们走后不多久它们也就衰败了。姐姐可知衰败的不只是花朵草枝，更是它们短暂的生命。”

在霓裳的观念中，花开花落，不过是一处景色，哪里有生命可言，凡间之人一时片刻的生死都不知几何，谁管的着花草的盛败。她只当班珏和老君待得时间长久，耳濡目染，听来如此多道理，也不和班珏分辨，收了法术，笑道：“妹子恁多事！”

班珏见草依旧青浅，花依旧嫩细，重又喜笑颜开，在花草地里雀跃而行。

两人沿着小河边玩边走，霓裳仙子忽然道：“这个地方虽然不是生我养我之地，但是我毕竟是在凡间生长，凡间处处，都算得上是我的故乡。重回人间，闻了花香，嗅了草味，还未曾尝一尝故乡的水。”

言罢，霓裳仙子就弯下腰轻轻掬了一捧清水饮下，清灵的脸庞映在水中，上下交映，美如画图。古人言美人闭月羞花，霓裳的美丽明月要为之圆润，花朵要为之开放，清清凉凉，生机勃发。

“好甜。我从来没有饮过如此甘甜的河水。”

“是吗，我也尝一尝……”

珏仙子就要去捧一口尝尝，转念一想，自己平日里都是饮的仙浆玉露，凡间河水再甜也不可能比仙液甘美，立马断了这个念头。

“算了，我就不喝了。我不像姐姐一样是凡人登仙，对凡间没有留恋之处。咱们是来找孙悟空那毛猴和寒浞的，还是赶紧寻一下他们吧。”

霓裳仙子久在天庭，心思多一些，知道老君着班珏下凡来，肯定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于是说道：“不急不急，世事早有定数。老君说他们要前往须弥山，咱们只能在女儿国拦住他们，我看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先暂时住下来，等着他们就是了。”

班珏听霓裳说寒浞做了唐三藏的二徒弟，怕她急着与寒浞想见才说去寻找他们，自从那夜哭了一场，在广寒宫和霓裳谈了一晚，她现在心中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毛猴，是寻仇还是问情，听了霓裳如此一说，也不着急，沿着小河寻找村落，找个落脚之地。

也不知太上老君是不是故意把她们送到了偏僻之处，两人走了多半天也没有见到村庄集市。霓裳仙子或许是走累了，竟然有些口渴，途中又饮了一口河水。

班珏毕竟是小孩子心性，眼见太阳将下山，还没有见到片瓦，下凡的新鲜劲头早没了，携着霓裳手，纵上云头，乘风而行。未久，两人就来到一座大城市，在城内无人角落按落云头，就去找客栈歇息。

城市既大，入夜就比集镇繁华一些，大街小巷人来人往，歌舞升平，灯红火明，可见人们的繁荣富足，安定安宁。

询问了几个人，她俩直奔城中最有名的迎阳驿。迎阳驿乃是女儿国国办客栈，遍布各个大小城市，声誉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