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术风波（1/2）

袁野进去的时候，病人刚被推进检查室，吴医生不慌不忙地戴上橡胶手套，在女病人腹部不时地按压一下。那病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只有十八九岁，脸色有些苍白，裤子上满是血迹，眼睛眯着，紧紧皱着眉，一副很痛苦难受的样子。

“梁警官，病人之前是怎么一种情况？”见梁爽也进来了，吴医生问道。吴医生刚才虽然在第一线指挥，但显然也听到了苏冰和她两人的对话，所以知道了她的名字。

“在老街的一家洗头房里发现的，据说是在接客过程中忽然大出血，嫖客跑了，不过还算有些良知，到公共电话亭打了110。我们正好经过附近，接到总部电话就赶过去了。”梁爽漫不经心的说道。她的辖区虽然是在东城区，不在这一片，但这些事儿她见得听得多了，所以根本就没当回事。

“哦，看起来多半是会阴撕裂……”吴医生检查了一下，表情明显轻松了下来。作为一名在妇科战线上干了十几年的老资格，他已经做出了判断。

“我把病人带到里面给她做一下清创缝合，梁警官，麻烦您给签个字。不好意思，这是必须要走的程序……”吴医生摘下手套，从护士手里接过一张手术知情同意书，刷刷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后，递给梁爽。

梁爽看也没看，拿起笔就径直签上自己大名，当警察两年半了，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四十九次还是五十次带各种病患伤者去医院了。对现在医院的程序，她非常熟悉。

“吴医生，这个手术就让袁医生和小温当助手吧。”就在吴医生准备把病人推到旁边的手术室的时候，苏冰忽然拍了拍站在门口的袁野肩膀，上前说道。

“啊……好！”

吴医生先是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刚发生这一码子事，他几乎就把袁野给忘掉了，遂笑道：“袁医生，你也进来吧，待会你来做我的第一助手。”

袁野心里顿时一阵紧张，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面试手术对象会是警察送过来的妓女。同时他也意识到决定自己能否留下来的时刻到了，通过这次手术的检测，自己如果表现还行的话，那就留下来。反之不过关的话，那就卷铺盖滚蛋。

不过袁野心里倒不算没底，不管怎么说，他在临床医学方面的理论知识已经掌握的相当扎实了。至于动手能力嘛，一个清创缝合的小手术而已，虽然没实际操作过，但并不算难。

梁爽敏感地察觉到急诊室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经验丰富的她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忍不住瞪了苏冰一眼，只是后者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梁爽忍不住冲着袁野这个看上去很稚嫩的面试生发火道：“你还在发什么呆啊？赶紧进去啊！”

袁野感到很无辜，他只是配合吴医生来做手术助手的，又不是负责医生，一个新来的怎么可能第一个进去嘛。这个女警察却朝他凶，分明就是欺负老实人！不过，作为医生，他也知道眼下并不是闹情绪的时候，他唯一应做的，就是立刻进入工作状态。

袁野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戴起手套，和另一位叫做小温的护士一起将病人推进了手术室。

此刻袁野的大脑正在以他有生以来最为敏捷的速度高速的运转着。会阴撕裂伤清创缝合术的手术步骤是：先消毒，然后暴露手术野，然后，找到撕裂组织，然后分层缝合……

袁野的妇科课学的还不错，当然，基本医大每个男生的这门课程都学的不错的样子。妇产科学是所有科目里挂科最少的，这很能说明问题。至于这个手术，袁野一直没机会做，他还没参加实习呢！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赶着鸭子上架了，能不能做好这个小手术将直接决定他能不能够留下来。

所以，他得努力努力，再努力！

好在跟进来的小温护士倒是麻利的很，先帮病人脱去裤子摆好体位，然后又把手术过程中所需要的手术包全部摆好。

“袁医生，可以消毒了。”小温小声提醒道。从一开始她就一直带着口罩，只露出眼睛。袁野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不过袁野发自内心的感激这个护士，她有条不紊的准备工作和那双会笑的眼睛、平和的语气让袁野放松了不少。

幸好这女人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不是清醒的，不然就尴尬了……袁野努力回忆着课堂上老师的讲解以及录像里手术的过程，心情渐渐平静。深吸一口气，袁野屏住呼吸，用卵圆钳夹起几个碘伏棉球在病人的大腿根部做好术前的消毒。整个过程完成后，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这次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病人的整个下身是完全裸露的。由于手术的要求，女病人的双腿是分开的，脚各自蹬在手术床两角的特定位置上，这样一来，从袁野的视线看去……

虽然袁野从进入医科大学校门的那一天起，就知道“医者父母心”这个学校最多强调的口号，但真正做到这个境界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是，这是袁野第一次亲眼目睹女人不穿裤子的身体——人体解剖实验室里的那些标本不算！

这女人的腿很白，修长，而袁野的消毒范围却是大腿的上三分之一到耻骨联合部位的所有区域……

“消毒好了没？”就在袁野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吴医生已经洗好手进了手术室。

“嗯，好了，已经消毒完了！”袁野赶紧放下钳夹回答道。

“才消毒好？那洞巾呢？洞巾还没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