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回 宋庄公贪赂搏兵 郑祭足杀婿(2/2)
宋公出兵车二百乘,仍然命令猛获为先锋,星夜前来帮助齐国。
再说齐僖公会同卫侯,同时征召燕王的军队。卫国正要发兵,而宣公恰好因病去世,太子朔即位,这就是惠公。惠公虽然在丧事中,不敢推辞,派遣战车二百辆互相帮助。
燕国国君害怕齐国的吞并,正想借此重修旧好,于是亲自率军前来会合。纪侯见三国兵多,不敢出战,只深沟高垒,坚守等待。
忽然有一天报到:“鲁郑两国君主,前来救纪。”纪侯登上城楼观望,心里非常高兴,安排接应。再说鲁桓公先到,与齐侯在军前相遇。
鲁侯说:“纪国与我国世代联姻,听说得罪了贵国,我亲自来请求赦免。”
齐侯说:“我先祖哀公遭到纪国诬陷,被烹杀于周,到现在已经经历八代,这个仇还没报。你帮助你的连联之国,我要报仇,今天的事,只有打吧!”
鲁侯勃然大怒,就命令公子溺出战。齐将公子彭生迎上前去厮杀。彭生有万夫不挡之勇,公子溺怎么打得过?秦子、梁子二将,一齐拼尽力气向前,不能取胜,仅是招架而已。
卫、燕二主,听说齐国、鲁国交战,也来合攻。而郑国军队已到,原繁带领檀伯众将,直冲齐军大营。纪侯也派他的弟弟嬴季,率军出城互相帮助,喊声震天。公子彭生不敢恋战,急忙调转车辕。六国军队车马,混在一起拼杀。
鲁桓公碰到燕伯对他说:“谷邱的结盟,宋、鲁、燕三国同事,口血没有干,宋国背弃盟约,我已去讨伐。你也仿效宋国所为,只知道讨好齐国,难道不为国家长久之计考虑吗?”
燕君自知失信,低头避开,借口兵败逃走。卫国没有大将,他的军队先崩溃,齐侯的军队也失败,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彭生中箭几乎死去。正在危急,又遇到宋国军队来到,鲁、郑才收兵。胡曾先生有诗说:
明明是欺负弱小恣贪谋,只道孤城顷刻收。
其他国家不亡我已失败,让人千年笑齐侯。
宋国军队刚到,喘息不定,却被鲁、郑各派遣一支军队直冲过来,宋国军队不能扎营,也大败而去。
各国收拾残兵,分头回国。
齐侯回望纪城,发誓说:“有我就无纪国,有纪国就没有我,决不两存!”
纪侯迎接鲁郑两国君主进城,设宴款待,将士们都大加犒赏。嬴季说:“齐国的军队失利,仇恨纪国越深。现在两位国君在堂,希望寻求保全之策。”
鲁侯说:“现在不可能了,当慢慢考虑的。”第二天,纪侯远送出城三十里,垂泪而别。
鲁桓公回国后,郑厉公又派人来修好,寻求武父之盟。从此鲁郑两国为一派,宋、齐是一伙。当时郑国栎地大夫子元已经去世,祭足奏报过厉公,以檀伯接替他,这是周桓王二十二年了。
齐僖公在纪国打了败仗,怀忧愤染上疾病,这是冬天,病情加重,召来世子诸儿叫到床前,嘱咐说:“纪国,是我们的世仇,能消灭纪的,正是孝子。你现在继位,当以此为第一件事。不能报这个仇的人,不要进入我的宗庙!”
诸儿叩头接受教训。僖公又召集夷仲年的儿子无知,让他跪拜诸儿,嘱咐说:“我同母之弟,只剩下这一点骨血,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服饰礼仪俸禄,像我生前一样就可以。”
说完,眼睛终于闭上。
诸大夫奉世子诸儿成发丧即位,这是襄公。宋庄公怨恨郑国恨之入骨,又派使者把郑国献纳的金银,分送给齐、蔡、卫、陈四个国家,请兵报仇。
齐国因为新丧,只派了大夫雍禀,大概一百五十辆战车互相帮助;蔡、卫也各自派遣将领同宋国攻打郑国。郑厉公想打仗,上卿祭足说:“不可。宋是大国,起倾国之兵,气盛而来,如果作战而失败,社稷难保;侥幸取胜,将结下终生的怨恨,我国没有安宁的日子了!不如让他放纵一段时间。”
厉公还在犹豫不决。祭足就下令,使百姓守城,有挑战的人就接受罪罚。*公见郑国的军队不出来,于是大肆抢掠束,用火攻破渠门,进入大逵,把太宫的椽木全部取掉送回宋国,为宋国卢门的椽子来用。
郑庄公郁郁不乐,感叹说:“我是祭仲所控制的,这样做国君有什么意思呢?”于是暗中有杀祭足的意思。
第二年春三月,周桓王病重,召见周公黑肩在床前,对他说:“立嫡子作为继承,是出于大礼。然而我所钟爱的是第二子克,,现在把他托付给你。有一天兄长死去弟弟继承,只有你作主。”说完就死。
周公遵照命令,奉世子佗登上王位,这是庄王。郑厉公听说周王室有丧,想派使者前去吊唁。祭足坚决劝谏,认为:“周朝是先君的仇敌,祝聃曾射王肩,如果派人去吊唁,只会得来侮辱。”厉公虽然这样答应,心中更加愤怒。
一天,在后花园,只有大夫雍纠在一起。厉公见鸟飞鸣,悲伤叹息。雍纠进说:“在这个春景交融、百鸟得意,主公贵为诸侯,似乎有不高兴的神色,为什么呢?”
厉公说:“百鸟飞鸣自由,完全不受控制的人。我反而不如鸟,因此不快乐。”
雍纠说:“您所忧虑,这难道不是执掌大权的人吗??”厉公沉默。
雍纠又说:“我听说‘君王应该像父亲一样,臣子就像子女一样。子不能为父分忧,就是不孝,我不能为您排除困难,就是不忠。假如您不认为纠是无能之辈,有事情相托,不敢不尽心竭力?”
厉公屏去左右,对雍纠说:“你不是祭足的爱婿吗?”
纠说:“女婿就是了,爱是未必的。纠与祭氏联姻,实际上是受宋国君主所迫,不是祭足的本心。每次谈到过去的君主,祭足也有依恋之心,只是害怕宋国不敢改变主意罢了。”
厉公说:“你如果能杀掉祭足,我让你代替他,只是不知道怎么谋划计策?”
雍纠说:“东郊被宋兵攻破,居民还没有恢复。主公明天命令司徒整顿店铺房屋,却教祭足带上粮食布帛前去安抚居民。我就在东郊设宴,用毒酒毒死他。”
厉公说:“这件事我交给你,你应该仔细办理。”
雍纠回到家,见到妻子祭氏,不觉有慌乱的神情。祭氏心里怀疑,问:“朝廷今天发生什么事?”
纠说:“没有啊”。
祭氏说:“我不知道朝中的言谈,先观察神色,今天朝中,一定有不好的事发生。夫妻本是一体,事情不论大小,我应当知情。”
纠说:“国君想让你父亲去东郊安抚居民,到了约定的日期,让我设宴席款待他,与你父亲祝寿,没有其他事”。
祭氏说:“你想给我父亲祝寿,为什么一定要在郊外?”
纠说:“这是国君决定的,你不必问”。
祭氏更加怀疑,于是用酒灌醉雍纠,趁他昏昏欲睡,假装问:“国君命令你杀祭仲,你忘了吗??”
纠梦中糊涂回答说:“这件事怎么敢忘?”
早上起来,祭氏对雍纠说:“你想杀了我的父亲,我已经都知道了。”
纠说:“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祭氏说:“昨天夜里你喝醉后自己说的,不必避讳。”
纠说:“如果真有这样的事,告诉你会怎么样呢?”
祭氏说:“出嫁从夫,又会怎么样呢?”
雍纠就都将他们的计划告诉了祭氏。祭氏说:“我爹还不确定去不去,到了约定的日期,我先一天回家,怂恿他去。”
纠说:“如果事情成功,我取代他的位置,你也有光荣啊。”
祭氏果然早一天回到家里,问她的母亲说:“父亲与丈夫二人谁亲?”
她的母亲说:“都亲。”
又问:“两者之间谁更亲一点呢?”
她的母亲说:“父亲比丈夫亲一点”。
祭氏说:“为什么呢?”
她的母亲说:“未嫁的女儿,丈夫还没有定下来而父亲已经定了;已经出嫁的女儿,有改嫁的而没有再生的。丈夫是人决定的,父亲却是上天决定的,丈夫怎么能和父亲相比呢??”
她的母亲虽然是无心的话,但点醒了祭氏,很用心的听,于是双眼流着泪说:“我今天要为父亲,不能再为丈夫了!”
于是把雍纠的阴谋,秘密告诉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大为震惊,转而告诉祭足。
祭足说:“你们不要说话,到时候我自己能处理。”
到期,祭足派心腹强鉏,带着勇士十余人,暗带武器跟随,又命令公子阏带领家兵一百多,在郊外接应,以防发生变化。祭足来到东郊,雍纠半路去迎接,设非常丰盛的酒宴招待。
祭足说:“为国事奔走,这也是理所当然,没有必要摆这么大的宴席。”
雍纠说:“郊外春色可以娱乐,我用一点点小酒慰劳而已。”
说完,满斟大杯,跪在祭足的前,满脸笑容,口说百岁寿辰。祭足假装互相掺扶,先用右手握住雍纠的手臂,左手接杯酒浇在地上,火光迸射,于是大声喝道“匹夫竟敢作弄我?”喝令左右的人:“为我动手!”强鉏和众勇士一拥而上,把雍纠绑起来杀了,把他的尸体扔到周池。
厉公埋伏的甲士在郊外,帮助雍纠干事,早就被公子阏搜查出来,杀得七零八落。
厉公听了,大惊说:“祭仲不会容我了!”于是逃亡到蔡国。
后来有人告诉他说雍纠通知祭氏,以致使祭足预先作准备,厉公叹息说:“国家大事,与妇人相谋划,他死定了!”
再说祭足听说厉公已经外逃,于是派公父定叔去卫国迎接昭公子忽复位,说:“我不能失信于以前的君主!”
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且看下回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