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胜（2/2）

“终于结束了！”韩天书看着血肉模糊的战场和疾驰而去的六千将士们，肃然道。

望着无数生命铺就的胜利之路，韩天书的心中不免唏嘘。

从逐风城之乱开始，他这一路走来，经历了松林道之战、拆毁北定桥、西凉大会战、偷袭天狼粮草、守城战、沼泽淹没西域大军、沼泽地退守战和钳关守卫战。

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西北大地埋葬了五十多万兵马，参战的百万大军，除了战死的，皆都伤痕累累，最重要的是，灭杀了天狼天王霍顿。

后世的史书记载，当年韩天书指挥西凉一战，运筹帷幄，奇计百出，无人能敌。可是，只有身处战场的人，才能深刻体会到这一次战争的残酷与血腥！

天空中聚集的无数雄鹰、秃鹫和地上的野兽，早已消失不见，他们实在是吃不下血肉了，空留白骨，被微风吹拂，多少魂魄在这片巨大的埋葬地哭诉着，游荡着。

“少将军，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刘子业笑道。

“刘叔叔请讲。”

“当初在西凉城，为何你不选择直接退守十万大山，却要迎接这一场场的恶战，损失如此多兵马，只为这最后的胜利？”刘子业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确实不解，如果当初选择直接退军，以韩天书的智慧，要做到瞒天过海并不难。

韩天书看向刘子业，又看向同样有些疑惑和认同的徐达、涣智杰，笑道：“三位叔叔，你们说，人活一世，为的是什么？虽然天书尚还年幼，但却在脑中经常思考这个问题。”

“是一时一事的成败重要，还是问鼎天下，扬我七尺男儿真性情重要。诚然，我可以选择退守，这样，我们还能保存二十万的人马，可是之后呢？是让这些人继续苟活着，一点点的消亡，还是在生死中唤醒他们，让热血在心中奋勇奔腾呢？”

“天狼和西域始终是竖在我们头顶的一把利剑，我们已经被大秦所不容，将来若是想重新崛起，就必须先扫清障碍。我今天就是要将他们打死、打残、打怕，这样至少可保我方五年的平安，他日我们兵出，也就不会腹背受敌！”

“我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我要的是这整个天下！那是我对父亲的承诺，也是对所有跟随我的人的承诺！”

韩天书说完了，刘子业、徐达、涣智杰三人沉默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拍着韩天书的肩膀，皆频频点头，徐达说道：“少爷，侯爷若知你有如此雄心壮志，该含笑瞑目了。跟随这样的你，是我们的福分！”

……

十万大山，雾霭重重，山中的露水终日不化，巨大的原始巨木和错乱的荆棘，将重山包裹，将天地隔绝。

韩天书等四人带着剩余的六千兵马向十万大山深处徐徐而来。从天空望去，仿佛一群乞丐在缓慢爬行，但从他们的眼神中，却看到了兴奋的神态和激动的心情，他们是得胜之师，是六万百姓和数万后方军队的救星。

“过了这个峡谷，我们就到了。”他们望着这片雄奇秀丽的山林，感叹着造物主的不可思议。

两座大山高耸入云，中间的峡谷只够五人并排前行，而过了这里，便是他们的落脚地。

过了峡谷，一块大约十余里的相对平缓的土地映入眼帘，先行赶到的人们已经在忙碌着重建家园，数万军人卸掉铠甲和兵器，也在一同修整土地，开山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