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2）

不料周汉气愤地说道“您昏迷的这段时间，那些云南兵把我们的汽车，武器和电报机都收缴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还听说方圆三公里内没有一个人。”

赵督军这才发现这些卫兵腰间空荡荡的，手枪等都不见了踪影。

赵督军吩咐周汉扶他起来，不顾枪伤未愈与众人阻拦，强忍着伤痛，带着所有卫兵步行了三公里，走出了韩督军划定的封锁线。

这三公里内，所有民众都被滇军赶走，没有牲畜等活物，只有滇军士兵来回地巡逻。不少士兵看到有外人在禁区内活动，奉命拦截，当看到是赵督军时，最终没有开枪射杀。

赵督军内心的怒气强撑着躯体行走了三公里，他强行穿过滇军架起的铁丝网，在三公里外，在众目睽睽下，站在一土坡上，面对数十名闻风而来的记者和民众，发表讲话，感谢韩督军无微不至的照顾，同时号召川地军民一同维护川地的治安。

在场的滇军接到命令，归还了之前扣押的物品。

赵督军紧咬牙关，即便衣服上有血印渗出，但他仍挥手向民众和记者告别，登上汽车驶回川地。

他因失血过多，再次昏厥了过去，僵硬的身子毫无生机，经随行的军医一番抢救才勉强恢复了元气。

醒来后的赵督军看到了来自成都发来的电报，吩咐周汉发出几封电报。一封提升二旅一团长陈化川取代顾新江为二旅长，留守原地。一封命令三旅长张如海率所部剿灭成都城外匪徒。

赵督军思前想后，又给东洋经理真田发出一封奇怪的电报:“远近故留”。

日本驻华公使亲自拜访袁世凯，希望袁世凯能阻止四川内乱。袁世凯缓缓说道“一直以来，西南拒不听命于北洋统治。我只怕力不从心，公使先生白跑一趟。”

公使说道“大总统心中定不希望看到一个统一的西南，西南越是内斗，大总统更是欢喜。倘若西南平衡打破，那么大总统面对的即将是一个劲敌。”

袁世凯揶揄道“眼下那帮人不正在内斗着么？”

公使耐着性子说道“根据我方的情报，此次滇军方面势在必得，而两广*联盟出现了裂痕。这次可能以和平方式解决。到那时，韩督军将一统西南，或许进攻北洋也有可能。”

这话触动了袁世凯内心，他敷衍了公使几句，端茶送客后，召集幕僚召开紧急会议。

众位幕僚谋思半天，主张向川地边境派出两支军队，如果川军二旅离开驻地，北洋军立刻进军西南。

有一位幕僚纳闷赵督军也能成为西南大督军？

“这次赵立亨能得到大督军印，完全拜飞天花所赐。虽说飞天花是我们派去的，但他这次行为完全没有告知过我们。”另一位知情的幕僚说道。

其他人听后不解，问道:“飞天花不是和赵立亨血海深仇，怎么开始帮他了？”

袁世凯深思了许久才豁然明白，向众人解释道:“看来这个飞天花心机之高，绝非寻常人可比。”

他接着说道:“赵立亨在西南中实力弱小，偏偏获得大督军印，若是其他人，定早已舍弃大印，保自身安全。可是他赵立亨野心不小，非要知难不退，如同引火上身。这飞天花虽是在帮他，其实在害他。”

有一位幕僚还在困惑中，“既然有如此深仇，为何不一枪解决掉赵立亨。”

袁世凯说道:“这飞天花可能还惦记着赵立亨手上的军权，只是时机未到而已。就是老百姓们常说的“既要谋财，也要害命。””

二旅旅部，顾新江正在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到达成都后各团各营的任务安排，数次提及若自己当上了四川督军，各属下皆有封赏，满屋子里欢声笑语不绝。

这时副官进来递给他一封电报，顾新江手握着这封解职电报，冷哼了一声，随手扔给面前的一团长陈化川。

“陈旅长恭喜了。”他冷笑道。

尚在云里雾里的陈化川看过电报后，慌忙身子立正，起誓道:“卑职不敢。这是赵立亨的离间之计。卑职愿意首当其冲攻打成都城，以表忠心。”

陈化川嘴上这样说着，可心里埋怨着这封电报来的不是时候，倘若自己身在自个儿团部，那情形就不一样了。

“谅你也没这个胆量。”顾新江心里这样想着。

这时，副官冒失闯了进来，说道:“旅座，不好了。一团和二团对面出现了两支北洋军队。”

顾新江倒吸一口气，看来只要咱们一离开这里，北洋军就会长驱直入。他环视众人，看谁有对策，一帮下属都呆若木鸡，没了主意。

顾新江心中一狠，不管了，先过几天督军瘾再说，何况韩督军和李督军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讥笑道:“我川府地势险峻，他北洋军想进来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斤两。”

又一封电报来到，竟然是韩，李两位督军共同发来，上面寥寥数语，却令不可一世的顾新江颓废起来。

“兄守卫西南边境多年，如李广在世，功不可没。然形势已变，切不可擅离驻地，为西南罪人，使北洋长驱直入川地。兄可速来滇省，要职相奉。”

顾新江看完这封电报，盯着一团长陈化川，再次说道:“陈旅长恭喜了。”

说完后，头也不回，独自离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