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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扶桑洲(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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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扶桑洲

第圩五幕

华城徽傲然屹立于金笔之上,笔直的身躯和平直的金笔形成一个倒“丁”字型,只见他双手置于身后,四周和脚下的祥云都仿佛他的千军万马,杀气腾腾,唯独他自己分外气定神闲,时不时地还会掏出摇扇,挥一挥身边的雾霾。

悠悠然已至日落时分,透过被夕阳烧得金红的云层可以看到,扶桑已近在眼前。金公子行在这金红的火烧云之中,颇为和谐,远远看去如同财神爷腾云驾雾,倒也不失为天边一景。

地上有不少无知百姓以为财神现出真身,纷纷跪地膜拜,嘴里念着当地的方言求财神爷保佑自己来年发大财。华城徽从空中看到很多人向自己下跪,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就在此时,云端远处云与云之间的空隙,出现一巨大的朱红色缀满华丽羽毛的翅膀,华城徽的目光随即被吸引而去。震撼。屏息。随着巨翅煽动,一只巨大的形似凤凰的朱色大鸟的身体从天边火红的云雾中呼啸而出,朱红巨鸟背上正中央竟侧身坐着一倾世的碧衣仙子。华城徽一时呆讷。为何会觉得那女子倾世?他也说不出。因为女子头顶箬笠边沿的面纱放下,就连依稀分辨容貌都极其困难。那一团鲜红,和那一抹翠绿,形成鲜明耀眼的对比,让华城徽觉得自己一直熠熠生辉的金衣,在她出现的一霎那,黯然无光。那个天神一样的女子,并未骑于鸟身,而是双腿从一侧放下,上身却面对着正前方,一动也不动。他想,她的神情定是无比的专注与坚定,她的侧颜也一定唯美得如同从画卷上飘下来的仙子。

华城徽高傲的内心,第一次竟会愿意为了这凡俗世间的什么人什么物,放下身段与自尊,去仰视,去欣赏,去敬慕。

或许,眼前的一切本不属于凡间。他出神地想。

就在华城徽恍惚之间,巨鸟猛冲向下,继而被一大片烧成金色的祥云覆盖,不见了踪影。华城徽倏然惊慌,透过下方云彩的间隙,看到扶桑已至,连忙调整了金笔的方向,也向下飞去。

莫非这世外仙子竟与我所去同处?华城徽想,带着些许欣喜与期盼。如若有缘,势必再见。如若无缘,一眼万年。

第圩六幕

越来越接近地面,华城徽瞅准一个人烟较少的街道拐角,轻轻落了下来,用意念御笔,用笔头毫毛轻轻拂了拂自己落下时可能碰到灰尘的衣角和靴面,再将金笔缩小至一根正常毛笔的大小,纳回了袖中。

只向前阔步几步,华城徽便突然放慢脚步,驻足。不得不说,这地方好美。

街道两边两排树上开得满满都是暗香的浅粉色小花,树下铺满从树上自然掉落的小花瓣,铺成厚厚的一层。远远看去十分凄美,惹人怜惜。

书上说,这唯美的小花,在汉语里,叫做樱花。

华城徽绕过街角,见不远处街道渐渐热闹起来,便向人群处走去。

街道两旁是不同种类的商铺,服装、首饰、武器、食物、药品,还有当铺、钱庄、客栈、茶馆、戏台,应有尽有,一应俱全。来往的行人和店里的老板说着听不懂涵义的异域语言。这的确是个问题。华城徽表面风轻云淡,内心认真严肃地想。

随意走进一家琳琅满目的店,华城徽发现这是一家配饰店,有各种各样华丽漂亮的装饰品,男人的,女人的,孩童的。

就在转头的一瞬间,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眼前,让人怦然心动。华城徽转回去,看到那竟是一对高贵别致的耳环,几串长短不一的碧玉缀成的珠线垂下,每一颗珠子都是小巧的泪滴状。耳环的下方用汉字写着:“碧玉妆耳坠”。扶桑与中原虽语言不通,文字却十分相似,即使不是博览群书的华城徽,一个普通人一样可以识得大部分文字。

碧玉妆耳坠就这样被放置在店中央,吸引着所有来店人的目光,作为镇店之宝,它天生就是珠宝中的贵族和骄子。他相信,如此美丽的尤物定可让世间每一个女子动心,可触动到他的却是另外一层感受。这耳环,虽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它的灵性竟又像极了一个人。如果她,戴上这副耳环,那得有多么美好,多么相得益彰。想象着,华城徽不自觉地把手伸向那耳环,想抚摸感受一下那碧绿珠子的圆润、光滑、冰凉。

当手放在耳环上的一瞬间,华城徽突然感觉到的是另一种柔软与温暖。那是人的体温。他也的确看到有一只纤细娇小的玉手在他之前也伸向了那对耳环,正准备捧起欣赏,却被他按在了手下。

华城徽转头去看那只玉手的主人,看到那人也在看他。

华城徽已做不出任何表情,因为他复杂的心情已无法用任何表情表达。

只觉得内心有无数匹骏马奔驰而过……

静默须臾。

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快要扎破华城徽的耳膜。

第圩七幕

半夏(一脸惊恐):(怎么走到哪都能碰到这个瘟神?!……)

华城徽(一脸淡漠):(我现在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半夏(一脸厌恶):(他居然摸了我的手?!)

华城徽(依然一脸淡漠):(在梦里我居然碰了这个女人的手真是可耻,我还没说什么她倒先嚎起来了真是可笑。这一定是个噩梦。)

半夏(一脸嫌弃):(一个男人,居然喜欢这种女人的东西……莫非……他是……断袖?……)

华城徽(一脸淡漠):(这么高贵的宝物,即使是在梦里,她也不该觊觎。)

在侧面柜台欣赏其它饰品的凌菀凝听到半夏的惨叫循声而来。

凌菀凝(惊喜不已):咦?金榜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半夏(无比嫌弃没好气地学着凌菀凝欢快的声音):金榜哥哥……

华城徽(完全不想理会半夏,微笑地对着凌菀凝):我才刚到这边,不想竟碰到了你们。

半夏(夸张地表示惊讶继而无情地嘲笑一番):蛤?我没有听错吧?你刚到这?……啊哈哈哈哈哈……

华城徽:……

凌菀凝:金榜哥哥我们都好想你啊,御天哥、衡天哥和白芷姐都在客栈里,我和半夏姐跑出来玩,我们快一起回去吧,我带你去见他们,虽然只有几日不见,但他们都很想念你,经常念叨你,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半夏:是啊,几天没见,你出发的时候我们还没走呢,我们到这边已经住了两个晚上,你才到,我真是好奇你那根笔飞起来怎么能如此之慢?哈哈哈!对了你在天上几天不吃不喝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华城徽:这个不必半夏姑娘操心,在下虽法术不高,忍性和耐力却经过严苛的修炼,几日不进食还不成问题。

凌菀凝:什么?金榜哥哥你这几天都没吃饭?那快点走吧,我们一块回客栈,给你多叫点好吃的先把肚子填饱!

凌菀凝一手拽着华城徽向前拉,一手推着半夏往前走。

凌菀凝(像个欢喜的小女孩):快走啦快走啦!

半夏:(对他这么热情干嘛……真是……)

第圩八幕

御天三人在客栈大堂点好了一桌菜,凌菀凝欢快地冲进来,朝着他们三人的方向呼唤。

凌菀凝:你们看谁来了?

御天三人闻声欣喜地望向门口,甚至禁不住得有些激动。

终于有人从门口出现。三人屏息,欣然等待。

有人进来了。

是半夏。

三人的笑容顿时凝固,僵硬,尴尬,难看。

半夏:至于吗?要不要一个个见到我都这么苦大仇深……

御天:小凝,你在开我们玩笑呀……(表情突然惊讶至极,然后咧开嘴爽朗地笑着唤道)金榜兄!怎么是你!哈哈哈!

衡天(激动地站了起来):金榜,原来你也来了这边啊!我们也太有缘了!

白芷(起身迎向华城徽,热情地将他拽到桌子旁边):真没想到还能再碰到你,我们都好想你啊!

华城徽:(我才在天上飞行几日,怎么感觉他们像是已经许久没见我了一样……莫非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说法是真的不成?还是……我的金笔真的飞得很慢?……)

半夏:(有没有搞错?怎么好像每一个人都很喜欢这个化成灰?他到底有什么蛊惑人心的魔力?我怎么就看他浑身上下哪都看不顺眼?)

几人所坐乃一大方桌,四边各置一长凳,可同时容两人。华、夏、凌未回来时,御、衡、白三人各坐一边。

华城徽被白芷拉到空座位那边按到座位上坐下,白芷又回到华旁边自己的座位坐下,凌菀凝也笑盈盈地跟白芷坐在一起,专门坐在靠近华城徽的一边,白芷自然地给凌挪了挪地方,两人一个端坐静听,一个用手撑着脑袋,准备听华城徽讲讲自己这些天所见所闻的奇闻逸事。

可他哪有什么所见所闻,他只不过是无奈地在天上飞了三天半。

半夏站在华城徽的背后,望着张桌子上的这群人,看着他们和乐融融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明明华城徽才是个没有师门情分的外人,怎么现在他倒反客为主、鸠占鹊巢,成了自己人了?而自己站在一旁倒像是很不合群的样子。

出于不甘心,半夏选择尽早归位,融入集体,看了一周,没法跟白芷和小凝挤了,其他三个男人也各坐一方,于是乎她把嫉妒的目光落在了华城徽背上。

华城徽尴尬而谦卑地笑了笑,正欲开口,便被半夏无情地打断强势插入。

半夏(戳了戳华城徽的后背):喂,你往过去坐点!(在华城徽不爽地挪动之后,一边往下坐一边阴阳怪气地说)不是他碰巧也在这里,是我们碰巧也在这里~人家华公子呀,才刚——到——扶——桑~啊哈哈哈!……哦不好意思,我刚才是不是笑得太大声了?华公子你不是很久之前就出发了吗?怎么会现在才到呀,哈哈哈!

凌菀凝:是啊!说起来金榜哥已有几日不曾进食了,赶快吃点东西吧!

说罢往华城徽面前的碟子里夹了几块肉。

御天:小二!加菜!

店小二(用蹩脚的中土话):客官,这就来!

衡天:把咱们这的几道招牌菜都加上!越快越好!

店小二:好的,请您稍候!

半夏的眼睛几乎要瞪圆了。怎么她说的话一点效果都没起到,难道没有人想要跟她一起嘲笑一下这小金人儿吗!?

御天:这边的菜多是当地风味,有些还不是熟食,所以不知金榜是否吃得惯?

华城徽(吃了一口):吃得惯吃得惯!诸位太热情了,华某无以言表!一起动筷吧,别都光看着我了!

御天:好!

除了半夏,几人开动,边吃边聊。

华城徽:想不到这客栈里竟有人可以用中原话跟我们交流!走在街上时周围人说的方言我完全听不懂,进入一家店也不知该怎样和老板交流。

衡天:这是扶桑最大的客栈了,即便是里面的店小二,也不可小觑!精通中原的语言,才能更好地招徕全天下的生意!

御天:不过以后我们跟当地的人交流可能全靠比划了。

华城徽:是啊。

白芷:对了金榜,你若御笔不够快,日后我们一起使用移形幻影,定会事半功倍。

凌菀凝:对呀,金榜哥你这么聪明,学起来一定会很快的,我可以教你,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教你啊!

还是戳到了华城徽的软肋。堂堂华府大公子,从来都只有施德,怎可轻受他人之恩?

华城徽:这法术乃门派秘术,怎能轻易传授于我?

凌菀凝:算不得什么门派武功啦,是我师姐家传的,又教给了我和大家。法术本就是为人方便,只要使用得当,所为正道,何必在乎由谁使用,是否外传?

华城徽:……

白芷:金榜若仍有所顾虑,暂且不愿,可等日后需要时再说。但若真到有需之时,金榜一定不可见外。

华城徽:好,一定!

半夏:(呵呵,真是少爷架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哎,本想大家跟我一起鄙视他一下,没想到所有人都向着他,这帮朋友没法交了……)

第圩九幕

天神一般的绿衣女子随着朱色大鸟降下,停落在一片樱花园中。她利索干练地从鸟背上轻跳而下,对着鸟儿施法。少顷,巨鸟一点点缩小,羽毛一根根收敛,最后竟变成了一只麻雀大小的小红鸟。鸟儿飞起落在绿衣仙子手上,叽叽喳喳一会儿,窜进仙子帽沿放下的一圈面纱之内,落在仙子的左肩。由于面纱沿帽顶四周垂下,从外面并看不出纱内停落着一小红鸟,只可依稀分辨一小抹红色。绿衣女子从右边侧面的缝隙处将面纱揭起,搭挂在左边小银钩上,终于露出了她那惊世骇俗的天人般的绝美容颜。

由于左边面纱的遮挡,小红鸟仍乖乖地落在肩头,从外面看得不甚清楚。

绿衣天女往园内走了走,见樱花开得正盛,一簇簇如同少女绯红的脸庞,远看仿佛一团团朦胧的粉云。仙女的绿衣在粉色的世界中显得格外清新。每一棵树都枝繁花茂,但唯有一棵茂密得有些过分,每一株花都开得极其拥挤,满得几乎再不能结出一朵花。绿衣仙子走近那棵树,看到树下撒了两摊灰白色的骨灰,一部分被土壤吸收,一部分随风而逝,还余下不多的骨灰和周围模糊的印记。

原来这是一株灌输了两个人灵魂的树。绿衣女子想。

她对着左肩道了一句:小朱,这里有大片的樱花林,师傅所说的樱花露就靠你在这里啄出采集酿造了。

说罢,朱色小雀从绿纱中飞出,停落在绿衣女子纤长雪白手指的中指指尖上,女子将一系着红色细绳的小玉瓶拿出,让小朱用嘴衔住红绳。

绿衣女子:去吧。

小朱飞向一株盛开的樱花,落在美丽的樱花枝上,对着旁边一朵花啄了啄,让口中的蜜液顺着细绳流入小瓶中,吸食完周围的花朵,便衔着细绳落在另一朵花旁。

绿衣女子避开地上的野花丛和草丛,沿着一条小径走出樱花园,向闹市中走去。

第六十幕

小白(围着方桌转来转去):喵~喵喵~

白芷:呵呵,小白你也饿了呀,给你也喂些吃的吧~(夹了几块鱼肉扔到了地上,小白兴奋地开吃。)

御天:可得把小白喂饱了,现在小白可是我们的一员大将,紧急时灵力不够不能变身成白虎可就麻烦了。

半夏:哈哈哈,小白可比某个小金有用多了。

华城徽:……

就在此时一位绿衣女子进入店内,撩起面纱,露出她倾世的容颜。一时间,所有人停下手中筷静止着向那个方向望去。

甚至有些人停止了咀嚼口中的食物,鼓着满嘴饭菜,嘴角渗出油光。

华城徽倏地站起来。

华城徽:(竟是她!)

凌菀凝(半天才移走落在绿衣女子身上的目光,拽了拽邻座的华城徽的衣服):金榜哥,你怎么了?

半夏(鄙夷地白了华城徽一眼):(不就见到个美女么,至于激动成这样,真没见识……)

衡天:想不到在这弹丸之地竟有此等绝世美人……

半夏:(怎么男人都这样……还是御天清新脱俗,与众不同,眼里从来都只有白芷师姐,再也容下第二个女人,嘿嘿,我好高兴……诶?御天不喜欢我,我为啥这么高兴呢……哎……)

绿衣女子走向角落一无人的方桌前坐下,一路被各种垂涎的目光追随,无论男女老小,但她自己却仿佛浑然不知。店里的小二一路小跑到跟前,用扶桑话问她要点什么菜。

女子摇了摇头,望了一眼邻座桌上的菜,指了一下,示意要一样的,便垂下了头不知在思索什么。小二怜爱地看着女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半夏:哎,真可惜,这么美的姑娘,竟然是个哑巴。

半夏说罢不怀好意地望了望华城徽。

华城徽失魂落魄地坐下,眼神飘忽不知该望向哪里,只觉得心跳得极快。那云中的惊鸿一瞥,就发生在不久之前,真叫人永生难忘。

御天:我倒觉得未必。你看她衣着,与这里的人不大一样,倒和我们更接近。说不定只是因为语言不通才没有说话。

华城徽:她的确不是当地人。

御天:喔?金榜为何如此肯定?

华城徽:我方才御笔时,在途中遇见过她。虽然那时她戴着面纱,但我很确定,她就是那个姑娘。这气质世间再不会有第二人。(这么一说,不知那只火凤凰被她安顿到了哪里?)

御天:不如我们问问她是哪里人吧,说不定语言相通。在这言语不通的地方能遇上一可与之交流之人,亦是一桩快事!

半夏:……(原来连御天都对那个美人很感兴趣,真是经不起表扬……师姐还一脸很欣喜很赞同的样子,怎么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凌菀凝:要不咱们再等等,这样唐突地去问人家会不会太冒失……?

衡天同意地点点头。

忽而,一只朱红色的小雀从窗外飞进,落在了绿衣女子桌上,将口中衔着的小玉瓶放下,叽叽喳喳叫了几下。

绿衣女子拿起装了满满的淡粉色汁液的玉瓶子,掏出一个瓶盖将其盖严,又将瓶子放入背囊中。

绿衣女子:小朱,谢谢你。

白芷:你们听,她刚刚说了什么?

半夏:好像在说……小猪……!?

凌菀凝:我听见她说了一句,谢谢你。

华城徽:(这小红鸟……该不会是那只大的变成的吧……)

御天(鬼魅一笑):呵,这就对了,她应当跟我们一样都是外地人,我们去跟她打个招呼、交个朋友吧!

白芷:我们这么多人去,太兴师动众了,万一吓跑了人家姑娘怎么办?不如派两个有亲和力的人去吧。

凌菀凝:金榜哥,你们不是偶遇过吗,那个姐姐应该见过你吧,你去她应当不会觉得陌生。

衡天:正是,而且金榜好像也有意想要结识那位姑娘。

华城徽:不,是我看到了她,她并未看到我。我这人本就不会说话,我若去,定会手足无措,不知所云。

白芷:那……我看衡天小凝你们两个看上去倒是最亲近让人放心的,要不你们两个去吧。

凌菀凝:嗯,好。

衡天:好啊。

店小二端上几盘精致小菜和一碗米饭放到绿衣女子桌上,诚恳礼貌地微笑,并摊开手掌指了指饭菜,示意女子享用,便哈着腰向后退下了。

绿衣女子:小朱,你辛苦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绿衣女子夹了一小团米饭在桌上,小红雀叽叽喳喳跳了几下,便啄了起来,女子也动筷开始吃饭。

凌菀凝:……姐姐。

绿衣女子顿了顿,明显有些吃惊,她抬起头看到凌菀凝,一时间所有的过往全都涌上心头。

第圆一幕

富丽精致的闺房之内,垂吊着红色纱帘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虚弱的小女孩,绿衣女子眼眶湿润,在床边紧紧握着女孩的手。

女孩:姐姐……你不要……难过……是我自己不懂事,想去海边找一颗最圆最大最亮的珍珠……送给姐姐……就没听爹娘的话,去了危险的地方……才会被鱼怪袭击……

绿衣女子攥紧了手中的大颗珍珠,颤抖地闭上眼,两行清泪滑下。

女孩:幸亏姐姐过来得及时,不然我就被鱼怪吃掉了……

绿衣女子:不,是姐姐去得太晚了……才让你伤成这个样子……

女孩:姐姐……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呀……

绿衣女子:……不是的……不要乱想……你会没事的……

女孩:姐……姐……你们菩叶城是大家的依靠和寄托……你们一定要早日找到办法……打败那些吃人的鱼怪……救救大家……

绿衣女子:你放心……只差几种汁液,专门用来对付妖怪们的毒液便研制出来了……届时只需倒入大海,鱼怪们便会全部退化成普通的鱼,而这液体对人类却有益无毒……

女孩:我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你们一直都是全城百姓的信仰……

绿衣女子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女孩:姐……姐……照顾好爹娘……

绿衣女子又点了点头,眼泪却没能止住,滑出眼眶落下。

女孩:姐姐……我觉得好累啊……好困……好想睡觉……一直睡……永远不起来……

女孩不说话了,一动不动,真的像是香甜地睡了过去。

周围一片嚎啕大哭。

绿衣女子闭上眼,已没有了泪,也发不出哭喊。

第圆二幕

眼前这女孩,无论年龄,还是容貌,都和妹妹相仿,让人不禁陷入回忆。

绿衣女子轻轻抚按胸口一颗突起的珠子,那是妹妹找到的那颗珍珠被细绳串起,系在了胸前。

衡天:姑娘,你没事吧。

绿衣女子摇了摇头。

看到女子能听懂他们说话,凌菀凝面露喜色。

凌菀凝:姐姐,你也不是扶桑本地人、也会说汉话吗?

绿衣女子又点了点头。

衡天:太好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自己人,真是亲切~可否邀请你去我们那桌,跟我们一起,我旁边还有个空位~

绿衣女子摇了摇头。

衡天隐隐有些说不清楚的失落。

这时旁边的小朱啄完了桌上的米,像是吃饱了的样子,开心地在桌上乱跳,叽叽喳喳地叫唤,一副嗑了兴奋剂的模样。

绿衣女子:吃饱了吗?

小朱欢欣地点了点头。

衡天:(啊!这是什么怪鸟?居然能听得懂人话?)

绿衣女子:一会儿我们在这里住下,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恢复元神,明日再采集一瓶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哦。

怪鸟又乖乖地点了点鸟头。

凌菀凝:(这个姐姐不想跟我们说话,倒是很愿意跟这只小红鸟交流,不妨问问她关于这只小鸟的问题吧。)这只小鸟好漂亮啊,羽毛那么鲜艳,它叫什么名字啊?

绿衣女子:它叫小朱。朱红色的朱。

凌菀凝:姐姐你刚才说什么还有两瓶就可以完成任务呀?

绿衣女子:那是我派对付妖怪炼制的毒药中需要的一剂药引,扶桑这里药引的药效最强,小朱在帮我收集它。

凌菀凝:姐姐说的可是樱花?

绿衣女子:(这小姑娘就像妹妹一样聪明……)……是、是的。

凌菀凝:我知道这里有一个地方,种的满满都是樱花树,我刚来这里时,见那里非常美丽,还将师傅和她心爱之人的骨灰撒了些在那里的樱花树下。

绿衣女子:你所说的可是城东南角的樱花园?

凌菀凝:是啊!姐姐你知道那里?

绿衣女子:小朱就是在那里酿的樱花露。我曾在那里见到两片骨灰印迹,被骨灰滋养的那棵樱花树,开得异常茂盛美丽。

凌菀凝:真的吗?我好高兴……师傅他们一定是很开心吧……

绿衣女子:你师傅是……?

凌菀凝:我是掬水轩花掬水的弟子,我叫凌菀凝,姐姐你叫我小凝就好了。

绿衣女子:花师叔?你说你是花师叔的弟子?

凌菀凝:师叔?姐姐你是?

绿衣女子:我从菩叶而来,师傅叶织绮与花师叔同属一脉,你我的师祖——菩花大仙与菩叶大师乃同门师姐妹。

凌菀凝(既惊又喜):原来姐姐是江湖并称“绿绮红绫”的“绿绮”前辈的弟子!师傅与姐姐师傅的师妹叶结绫曾是挚交,一同携奚绫剑行走江湖。对了,奚绫剑现在就在我们手中,只是它身上的五件宝物全都消失不见了。

绿衣女子:奚绫剑?……你说的可是蚀心?

衡天:正是蚀心!奚绫是掬水潭弟子的叫法,想必是掬水师叔将剑名改了!

绿衣女子:(奚绫……奚老前辈……织绫师叔……原来如此。)你也把花师叔叫师叔?

衡天:我是菩天弟子,我叫衡天。我们往上数几代便是同门。

绿衣女子:衡天,你好。方才小凝妹妹所说的……奚绫剑,可否让我一见?

衡天:当然,这边请。

衡天:(还是小凝厉害……三言两语竟能让此等姑娘自己心甘情愿主动提出!)

衡天心里不由得对身边这个没长开的小姑娘心生佩服,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情愫。

绿衣女子:小朱,过来这边。

小朱欢快地飞进绿衣女的面纱,藏起了自己的小身体。

饭桌上留下了几根小小的红色羽毛。

第圆三幕

只有御天和衡天旁边有位置空出,衡天便邀请绿衣女子与自己同坐一排。

衡天:姑娘,坐这里吧。

绿衣女子点了点头。

所有人就坐。

衡天:我依次为你介绍一下吧。这位是菩天派大弟子,我的师兄,御天。师傅临行前便是将奚绫剑交给了师兄。这位是菩花的白芷,这位是她的师妹,半夏。这位是琉球华府的华城徽公子,字金榜,我们都直接叫他金榜。

绿衣女子:御天师兄、白芷、半夏、金榜,你们好。

衡天:……

御天:那……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绿衣女子:我叫端木落萧。

御天:!!!

半夏:原来你就是端木落萧啊!听说你武功超强,我仰慕你很久了!我怎么没听人说过,原来你长得这么漂亮啊!

白芷:原来你就是菩叶派那个最出众的女弟子~也难怪,菩叶在救人时向来不以真面目示人,以真面目示人时则不表明身份。

端木落萧:诸位可否借奚绫剑一看?

御天:?

凌菀凝:我告诉了落萧姐姐我们有奚绫剑,上面的宝物都消失了,她想看一下,才愿意过来这边……

御天:哦,原来如此。姑娘请稍等。

周围所有人都瞄着看着,刚才那大美人换了桌,并且这满桌都是来自外地的气质非凡之人,活活把当地人比了下去,让众人的目光无时无刻不被吸引。

小白围着桌子绕来绕去,好像闻见了什么美味猎物的味道。

御天将剑卸下,递给端木落萧。

端木落萧严肃地接过,微微皱眉仔细端详,用手轻抚剑鞘上那些空洞凹陷的图形的痕迹。

端木落萧: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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