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狼顾,黑幕,归途(一)(1/2)
火光忽明忽暗,脚步忽深忽浅。
两个人走在地道,通过细微的血迹辨识着道路,同时用心六艺周围的陷阱。
“低头。”崔元亨说道,长短的光头此刻反射出一把悬在半空的铡刀,仅靠一条细线崩住没有落下。
“世道险恶,地道也是啊。”长短打了个不大高明的机锋,猫着身子缩了过去。
崔元亨看了看手里的火折子,“加紧脚步,若是半途熄灭你我可就......”
不用他多说,长短连忙小步快跑,一颠一颠地寻找刀客的记号。
“这里。”
他向崔元亨招了招手,两个人拐过一个转弯,躲过绝对有猫腻的岔道,陡然间,去处透出几丝亮光。
“喔。”
崔元亨惊讶了一声,此处已经是出口,这么算下来地道短得根本没有出城。
临近出口,还是长短用长棍捅开掀盖门,两个人等待许久不见动静,互相点头。
地板上的暗门渐渐升起一个光头,然后一双手扒着边缘,长短一双眼像是潜望镜似的四下咕噜。
眼前是一个柴房,里面空荡荡的没存多少东西,一阵凉风吹来,掠过敏感的头皮,却是木门向外半敞着,听不见一点人声。
“没埋伏。”长短略带疑惑地说道,随即双手一撑上了地面,转身拉着崔元亨一同上来。
崔元亨也是不明就里,用眼神嘱托长短小心,小心翼翼地走向门口。
走到门口前的一段时间,他始终在用听劲感知任何风吹草动,然而李仪的话又想起:“你的听劲称得上有成,但还未够班。如果接触对方没有问题,但是隔着空气,就大打折扣。如果碰上屏息消气的行家,恐怕还是找不到踪迹。”
崔元亨咬牙,吸一口气闪身走出。
当他出门的刹那,唐刀‘喀拉拉’穿透木头,一路刺向他的胸口。
瞬息间的变化,崔元亨迅速闪身,唐刀贴着肋下擦过,划破衣服的内衬。
隔着门板崔元亨仍是不敢大意,前腿一蹬拉开距离,忽然头上的日光被影子遮住,抬头......
刀疤刘一脚踩木门,一脚撑在墙上,反手持刀,虎视眈眈。
此刻他一跃而下,向自己袭来,朴刀扎向面门。
屋内长短的大喊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连同刀疤刘下坠的势头一起,逐渐定格。
崔元亨此刻一口吸气,他似乎能感觉到气流涌入肺腑的那种逐渐的充实。感官里的一切变得直接,余光瞥见远在天边的麻雀,似乎也能察觉在思维内。相对的,面前那把冰冷的刀锋上些许的豁口,也都看得一清二楚。
神清志明。
崔元亨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接近最后一刻的刹那,会有一种淡泊的坦然。
想起师父那风轻云淡的天高地远,隐约抓住了一丝痕迹。
同样被抓住的,是刀疤刘的刀刃。
准确的说,是被双手夹住。
崔元亨的双手自肋下以最短的距离将刀刃压在中间,用力不让它继续向下刺去。
然而刀疤刘自高处跳下的势头何其猛烈,双臂的力量不可能阻止他的动向。
但是太极从不阻止,它只是引导,然后改变。
崔元亨胸中一口气运向丹田,双臂向侧边用力,转移刀疤刘劲道的方向。逐渐地,朴刀划出一道弧线,扎在沙土之上。
崔元亨力尽,躺倒在地上,一时间起不来身。
刀疤刘双脚终于着地,却仍是没能干掉崔元亨,用眼神去寻找刀客的帮助,却听见耳后长棍的呼啸声。
下意识地转身抬手,只听见‘嘎啦’一声,整个小臂从中折断,骨头断成两节。刀疤刘哼都没哼一下,着地一滚躲过横扫,捡起朴刀时,长短紧追不舍,密密麻麻的棍影逼得刀疤刘喘不过气。
这时刀客自侧面杀来,手里唐刀只刺不砍,端的让长棍难以防备,长短只好弃了刀疤刘,失去击败他的大好机会,迎战刀客。
后者没有恋战,‘当当当’几下交锋逼近后,瞅准长短一记重击,用刀身接着力气,同时双腿后蹬,看似被打飞出去一丈,实则没有一点伤。
刀疤刘左手持刀,喘气对躺在身后的刀客道:“谢了。”
这句话含义颇深,既是肯定了刀客自己人的身份,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和解。
别看之前死斗时二人救了对方好几次,但那都是生意上的事。正面交锋谁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救对方都是不得已的情况,谈不上谁欠谁的。
可现在刀疤刘偷袭不中,丢了命也只能怨自己手艺不精,自找的。刀客这一下就属于分外的恩,成了人情债。
刀疤刘虽然损了一臂,却是安心,毕竟是自家地界,援兵随时会撞见这边情况。他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还刀客的这个债了,同时也是思考着这个新来的自己人该干些什么活。
“算我欠你一笔。”
刀疤刘对背后刀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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