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死莫如予夺(二)(1/2)
近了,一点点近了,厚重的云层外,隐约透露出一丝丝牛乳般洁白的弱光,在这片黑暗中如此夺目,一条倾泻的光柱清晰地将黑暗分割出,不断迫近着。陡然,令人窒息的死寂在月光洒下的瞬间不复存在,林中的一切陡然变得如此耀眼,陆何愁似乎能清晰看见对方眼睛的睫毛。
嚓——
脚蹬在草地的声音,所有人如同利箭射出般弹起行动,冲刺着躲避或扑向敌人,手中的兵器呼啸而过,一次次的交锋更为昏暗的光亮添上火花。林间每个人都在移动,动态的情况瞬息万变,只有上天知道最终的结果。
踏踏踏——
张一腾和何去冲向两边,何去的长戟直挺着刺向一人,那汉子仓皇格挡,然而在何去巨大的力道面前他的弯刀直接被压制回胸膛,一路后退。何去大吼着不断前进,那汉子再退后背突然撞上树干,何去的长戟便冲垮他的防线,将其彻底钉在了树上,那汉子挣扎几下后,忽然发狠,双手牢牢抓住长戟的两耳,鲜血从胸膛双手和嘴里狂喷不止,猛一口血喷在何去脸上,顿时又回到一片漆黑。
糟糕!
何去还未有动作,侧面闪出一人,手中的斧子趁机便要砍碎何去的脑袋。
一道银光骤然绽放,比月光似乎还要灿烂!张一腾斜地里杀出,一个枪花刺中其肩窝,何去赶忙发力拔戟,那汉子的尸体被剖掉一半方才抽出,场面血腥之极,别说张一腾头晕目眩,就是何去抹掉血后,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那汉子半截身子已经被长戟砍断,右臂掉落地面,滴答着向下滴血和碎肉,露出一截骨头,而左手却仍然虚抓着什么,僵硬在半空。月色的白,树木的棕,愈发突兀了鲜血的红。
二人稍微喘息,张一腾后退几步时撞断了一根丝线,身旁一颗树梢“卡啦”响动一声,几根竹枪势不可挡地射向二人,何去立刻飞扑推开张一腾,其中一根堪堪划过张一腾的腰部,带出一道喷涌的血痕。
“诶啊!”
张一腾的惨叫传到了被三人纠缠的王同耳中,一低眉,他忽然转身发足狂奔,对手三人连忙追赶。
一边尽全力在这夜色下奔跑,王同一边产生了奇怪的感慨。
真是矛盾,明明随时会有生死别离,我为什么这么兴奋呢?
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面的鸡皮疙瘩不像是害怕,更像是兴奋。
天才有时很孤独,孤独容易导致郁闷,郁闷会让人丧失活着的实感。
我的确害怕,但......
从未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活着啊。
王同如同飞天般跃过一个土包,那瞬间的放纵和痛快,让他的笑容洗刷了恐惧。
一眼望去,同伴都在,他们皆是活在此处的天才。
“哈哈——”
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林间,他不再孤单了。
嘿——来啊!
身后追兵二人接连跃过土包,第三人尚未抬腿,骤然土包中翻出个王并,原来裹了一层泥土在身上,昏暗间只有王同发现了他,顺水推舟。
八卦刀穿胸而过,那人甚至连惨叫都没发出,便瘫倒在地。王并随即从那人身上拔出刀子,用力甩向追兵后心。八卦刀势头凶猛,那二人听见风声不假思索地向两侧回避。
王同与兄长却心有灵犀,像背后长了眼,早在刀子飞出的瞬间便急停转身,空出的右手抱住一根树干兜圈,向反方向大跨三步,纵身接住大刀,半空中天降神兵般,一刀砍中右首那人肩膀。
王同这一下太过神奇,落地时产生了不小的停涩,左首敌人没有费时确认同伴生死,而是毫不犹豫地挺起钢叉刺向王同胸膛,八卦刀仓促抵挡不及,脱手飞出,转着圈插在地面。
趁他病要他命,钢叉第二击又至,王同似乎毫无名门天才该有的自觉和骄傲,又是转身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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