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1/2）

祁昰终于还是将那把扇子塞进了辛九的手里，以那样残暴的方式，这不是买卖的买卖看起来如此诡异。

祁昰说：“走吧，我这就带你去找你的穆苏哥哥。”

“哦，可是……你把扇子送给了辛九，我们是不是没钱了？没钱了是不是住不了客栈了？是不是去不了宋国，去不了王城了啊？”无钱寸步难行，这一点我渐渐算是明白了。

祁昰愣了愣。“你说得对啊，这个……”

“雪婴姑娘是要去王城吗？我正好也要去王城找找我那逃婚的妹夫，不如我们结伴而行，路上也有个照应，不知你们意下如何？”辛九突然说道，意思大概是他愿意帮助其实他们解决资金问题。

我便也毫不客气的连声说好。“你也要去王城啊？好啊好啊，那你可以先帮帮我们吗？祁昰没钱了。”

祁昰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好什么好啊，怎么跟谁都借钱哪，你怎么还？”

“我······你还啊。”

“凭什么我还呢？你还欠我的，我还等着你还呢。”

“可我给你我的宝贝，你都不要啊，你都不要了，还要我拿什么还啊？”

“······”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我们一个无心，一个无意，两个人闹在一起却刺伤了第三个人的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秘密。空中飘起了一声叹息，轻得不被人感知：“她真的很像林霏，你忘了我也忘不了她，是吗？”

经过一阵商讨之后，祁昰身不由己的带着我与辛九同了路，而辛九便成功的成了我们的移动钱袋。这样看来，两个人都是十足的金库啊！

路途中还多了一个人，那便是阿宝。阿宝口口声声说他无亲无友，为了报恩，誓言要为奴为仆的跟着我。可是祁昰却不干了，他说我们已是负债之身，身无自由，自身难保，再带上阿宝，别的不多，就只多了张吃饭的嘴，说什么也不同意。于是乎，我见阿宝那样可怜就又对祁昰开始了软磨硬泡的攻势，阿宝也苦苦哀求，最终还是以祁昰败下阵，而阿宝的所有费用由我支付终结。可是我作为一名连钱都不认识的人，自然也就无钱支付，因此所有的费用支出就全由辛九承包了。

我们三人本都打算去宋国王城的，阿宝作为我的跟班自然也就跟了去。路途漫漫，我们四人便这样奇怪的组合在一起启程了。

燕国与宋国还隔着其他国，我们跟着随行商队一路过去，通关什么的倒也不是很麻烦，只是这一走便是十来天，早已精疲力尽了。好不容易进入宋国边境，气候大抵不同燕地，湿润许多。原本想着很快就能见着穆苏哥哥了，这时祁昰却说要先回趟自己家，我和阿宝也就只好跟了去。最让人不明白的是辛九，在听说祁昰要回趟家后便主动要求一同前往，说是相遇不容易，相识就更不容易，说什么也要去拜访一下祁昰的父母，然而祁昰却以父母早逝婉言拒绝了。我实在搞不懂他俩这情况，一个一心想躲，一个一意要凑上去。

然而遭到拒绝的辛九却也毫不气馁，以相识一场要去祁昰家作客为由让其实无法拒绝。辛九说，若祁昰再拒绝就是不把他当朋友。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祁昰大概正是想到自己身无分文的境况再拒绝就该是对不起自己了，于是就打算先让辛九当一下钱袋，一切回到家后再行定夺。这倒是与我颇为相似啊！

祁昰的家在彭城，而听说去彭城走水路是最方便的。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到彭城有一条水路，正好顺流而下，这样也便快上许多。

我们一行人搭了条过往的商船，前去彭城。

两岸青山环绕，碧水幽幽，有人开心地欣赏沿途风景，有人惴惴的紧皱眉头看着水面，还有人死趴在甲板上，瑟瑟发抖。

靠在围栏边，看着卷起的浪花一点点平静﹑远去，离船不远处的水域聚集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鱼。阳光明媚，照得整个人也舒畅了不少，我转身对祁昰笑着说道：“其实，你看这儿有好多鱼啊！你为什么皱着眉头呢？”

祁昰抬头向我看来，目光如水。

直到半年后，我才无意间知道，那一日的祁昰看见的我并非是我。那一刻犹如时空逆转，他仿佛看见了另一个女孩，红衣飘飘，光洁的脸庞，如柳秀眉，正朝他微笑着。而下一刻却又被浓浓的雾笼罩，模糊不清。

祁昰摁了摁太阳穴蹲下身来，十分痛苦的样子。

见着不对劲，我立即问道：“其实，你怎么了？”走上去想看看他情况，不料却被他一把抓住。口里艰难的念着些什么，模模糊糊的，有些听不清楚。

“阿……霏……”

“阿霏？阿霏是谁啊？”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祁昰破口道：“不知道！阿霏是谁？阿霏······是谁？”就像是疯了一般。祁昰摇我就跟摇拨浪鼓似的，直弄得我差点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不知道阿霏是谁，你快放开我，好疼！”

我狠狠挣开他的手。

靠在船沿观看风景的辛九听见响动也跑了过来，踱步上前问道：“祁公子这是怎么了？”

祁昰摆摆手，慢悠悠的支地而起。“无事，只是突然有些头痛，现在已经无碍，劳烦辛公子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