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话 碰巧（1/2）

蔚蓝的天空添一道笔直的白气，已经听不到轰隆响声的飞机，但那颜色慢慢淡化，却不会迅速消失。

在寂静的时候，任何一点动静都像是在耳道放大。

对于情绪容易失控的人而言，一定是难忍抓狂吧，但一向沉静内敛的人，则会一直压抑，尤其是对没有方法让自己愉悦起来的人，他们无法从这种困苦逃脱，也不想让自己轻松。

极年自醒来之后，一个月都说不到三句话，嫁鸠缱绻经常嗤骂救回来的是个哑巴。

以前，是秋落的光让他从黑暗泥沼挣脱出来，现在哪怕阳光明媚，也再透不进他的眼睛染泽辉。

嫁鸠缱绻拿着一本杂志，背靠在窗台，说：“极墨被抓了，组织之前讨论到底要不要放弃他，但还是决定救回，对他们的益处太多，害处也太多，一旦极墨知晓自己被放弃，他会有许多的方法将那些研究实验曝光，毕竟地下组织，地研究，和他有关系的还是挺多，一发而动全身，里面总有人提心吊胆害怕被世界唾骂，他们不敢赌，对有些人而言，钱很重要。”

说到这里，她歪头看着一言不发的极年：“现在你有钱了，把秋落的事情解决后，你打算做什么。”

极年无动于衷，他的眼神很空，远看是在发呆什么都没有思考，但嫁鸠缱绻太了解他了：“我给你一个方向吧，回你妈妈的家乡看一看，还有，迟抲麟手里还留着你妈妈存下的东西。”

极年瞳孔依旧模糊但那凌厉的气势还是不怒自威的。

她抻开手臂做了几下热身运动：“行了我继续去研究，离过年也眨眼之间，七年都一晃眼过了。”

目测这个房子有二百多平米，很空旷，没多少家具，地，桌子也摆着各种各样的药品或者看不懂的模型，一堆的件资料，还有一些机器设备，望远镜，摄像头之类也应有尽有，较齐全，没有电视，但是有电脑，虽然有厨具，半年都不一定能用到，平时东奔西走，也没有余力去休闲度日，何况让嫁鸠缱绻坐下来好好吃顿饭太难了。

快到午，极年去弄点简单的，嫁鸠缱绻一向都是点外卖，今天却一改往常，拿了个小碗喝萝卜汤，吃了点炒菜放洗碗池里说：“有人联系要我制造的‘perfect’的药，而且还说要很多，我先去看看，要是真的有钱，我当然会卖。”

极年慢悠悠的吃完，把自己的碗洗干净，面容淡漠的拨出一个许久没有联系过的手机号码。

......

秋滕已经开始一年级，他很聪明，又好学，对外界的事物充满了好心，兴高采烈地，秋落不想他长大和别的孩子被教育压的失去兴趣。

秋滕抬头，疑惑的问：“爸爸，书有很多图画，叶子是红色的，为什么一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

领养他的时候，是夏天，一片青绿，华京又与轩启城不同，春夏秋冬四季并不分明。

牵着秋滕的小手，笑容温和：“每个地方的天气温度湿度都是不一样的，小滕觉得这阳光照在身是什么感觉。”

秋滕张口说：“暖洋洋的！”

“和夏天的区别呢。”

“夏天很晒。”

秋落缓缓道：“华京经常下雨，呼吸起来是不是不干燥，温度差不多，不会觉得特别冷或特别热，只要有光在照，这些植物会感到很舒服，吸收能量，一直都会是绿油油的，但如果变冷，光照的时间短了，小滕是不是打不起精神？”

秋滕乖乖的点头：“但是爸爸一直都有精神，而且觉得还很舒服。”

秋落笑着眼睛微弯：“风吹着很凉爽，爸爸抵抗力要你强，所以即使是阴天下雨天，也不会觉得冷。”

秋滕看着马路边一排排青葱绿树：“那什么地方的叶子会变红呢。”

秋落眼神略柔，有丝怀念：“爸爸读初高的城市，那里秋天的叶子会变红变黄，冬天也是鹅毛大雪染白了世界。”

秋滕讶异的睁大眼：“雪这里还要大吗。”

秋落轻笑着在他面前蹲下，着他的小腿：“在这里，鞋子都不容易湿透对不对，但是在爸爸学的城市，都能够让你一脚陷下去到膝弯呢。”

“这么深！”秋滕想象不出来，他以前在南方的乡下，也是时常下雨，几乎没有见过雪，秋落悠悠道：“以后爸爸带你去玩，有很多妙的风景，需要你去观察美好。”

他的声音很轻，像散风一样，但是吹进秋滕的领子里还是有些发凉，这时的他看不懂爸爸的神色，许多年之后他明白了，那是感伤感慨，是在昏暗仍残留下的光点，是无法弥补的遗憾，也是缅怀承载的重量。

秋滕才五岁，原本秋落是想让他在家再待一年，在家里学，但他渴望朋友，乖巧懂事，不会主动提要求，他思量了一番，给他找了个氛围还算不错的学校，以他的性子，应该不会被欺负。

已经在学校待了两个月，他每天开朗了许多，有时见着自己不忙，还会生动有趣的说着在学校的事情，认识了哪些好朋友，笑话，糗事，眉飞色舞的，孩子的童真单纯在最珍贵的。

秋落看着欢快的秋滕，他会尽全力去帮助那些孤儿，让他们去到善良的家，世会少一份痛苦。

但是有一天他回来，没有迫不及待的和他说好玩的事情，有些闷闷不乐的，问他是不是闹矛盾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是在想找什么借口，但他挣扎了许久觉得哪个都很容易识破，还是摇头不说，他知道爸爸会担心，却依旧藏在心里，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同学，老师，应该都不会让他这么沉郁，他想了半晌，生出一种猜测。

门半掩着，他敲了敲门，变白了许多的小脸抬起，两双眼睛对，笑了笑：“爸爸能进去吗？”

秋滕点头，与其说是闷闷不乐，他低着头，有些蔫儿。

秋落手里拿着一根毛线，坐在小板凳，吸引秋滕的注意。

秋滕圆鼓鼓的黑亮的大眼睛看着他，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秋落只是露出很神秘的笑，先是将毛线的两头系在一起成了圈，然后卡在大拇指和食指间，左右勾在几根手指，成了很有风格的对称的形状。

“这叫翻花绳，你要从我手里的变个形状接到你的手，不能松了，否则算你输，要接受一个惩罚，如果爸爸输了，让小滕来惩罚爸爸，怎么样？这游戏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