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1/2）

十饕餮恶兽

（龙行天这边）

阿修罗无力的瘫倒在地上，两眼无神的望着那座由树叶堆砌而成的“小包”，在那里面，龍的尸体一动不动的埋藏在其中……下意识的，阿修罗揉了揉眼睛，想要止住那喷涌不停的泪水，但是，那该死的泪水，却反而却越揉越多，越流越猛，怎么擦也擦不掉……

“哼哼哼哼——啊哈哈哈！”暴雨中，饕餮人那嚣张又恐怖的狞笑就好像黑夜中的梦魇，不断地回绕在阿修罗的耳边，挥之不去，令人不由得心烦意乱

“好吵啊……你个不人不鬼的混蛋……”那笑声仿佛深深刺激了阿修罗，慢慢的，阿修罗将手按在胸前，紧紧捏住那挂在脖子上的“魔皇项链”（二十四神武之一），一口尖牙咬得“嘎吱”直响，但是，却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不行，绝对，绝对不能这样做……

“啊哈哈哈！”突然，饕餮人停下狞笑，猛的转过头望向离自己不远处的龙行天和小雨！

“糟了……”龙行天暗暗吞了一口唾沫，他心里很清楚那怪物的目标是谁，但是已经失去灵力，完全沦为普通人的他根本无计可施，“小雨，快跑！”

“龙，龙大哥……”小雨捂着血流不止的断腿，一双如月儿般迷人的大眼睛在此时早已泪眼婆娑，她根本无力动弹，只得流着眼泪无助的望着龙行天。

看着小雨的那双泪眼，龙行天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要碎掉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已经被落叶完全掩埋了的龍，又看了看无力瘫倒在数十米开外的阿修罗，最后，他仰头望着那一望无际的黑暗天空……莫名的，一种超然的解脱感反而浮上了心头……

已经，彻底结束了吗……呵呵！也好……

“龙大哥……”

“没事，别哭了，小雨。”龙行天蹲下身，慢慢为小雨拭去眼泪，温柔的抚摸着她的一头白丝，然后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没事了，小雨，别怕，别怕……”

“人鱼女王……人鱼女王！”背后，饕餮人一声狂啸，只在眨眼间便整个身子冲到了龙行天和小雨跟前，一只利爪猛的朝他们伸抓了过去！

龙行天微微侧过头，一向不着调的他，在面临生死关头时，一张脸竟然显得无比淡然，安宁……

“天哥！”远处，无能无力的阿修罗不忍心看到那一幕，连忙把头转向了一边，眼泪不由得流得更凶了。

……

慢慢的，阿修罗把头扭了回来，但是一双眼睛却紧紧的闭着，因为他没有勇气去直面龙行天和小雨在自己面前被生吞活剥的场面，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又一个队友生生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

不知过了多久，大约两分钟，又大约半小时，阿修罗终于慢慢的把眼睛睁开，终于说服自己去接受这残忍而可怕的事实……

然而，当阿修罗睁开双眼的一霎那，他呆住了，映入眼帘的那一幕简直不可思议，甚至阿修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处于迷幻的梦中：

饕餮人的爪子像是静止了一般，久久停在离龙行天面颊不到一毫米的位置处，却始终不肯落下去，而饕餮人，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冲击到了一样，整个人傻了一般愣在原地，浑身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在那怪物的脸颊两侧，两行晶莹剔透的液体正静静的滑落着……而，那绝对不是雨水，绝对不是……

这莫名的情景，使得原本已经做好慷慨赴死准备的龙行天也有些发愣，他莫名其妙的看着饕餮人，看着那张刻满奇怪印纹，皮肤白皙，俊美如璞玉的脸，那张……越看越熟悉的脸……

“龙……行……天……”突然，那怪物的嘴里一字一顿的吐出这三个字。

龙行天浑身一颤，他惊讶的瞪大眼睛，反复打量着那怪物：

“你，你，你是……”

“龙……行……天……”怪物低头看着龙行天，晶莹的液体不断从他脸颊两旁滑落，凝做一颗颗剔透的水珠，静悄悄的没入尘土，“龙……行……天……师……兄……”

“轰隆”！

一道闪电猛然霹下，将整个黑暗世界瞬间照得无比透亮，宛如白昼一般，四周围的一切，都看得异常清晰，分明……

龙行天的瞳孔一刹那扩大数倍，他下意识的瘫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那怪物，嘴唇不断上下颤抖着，最后终于模糊的吐出几个字：

“六师弟……你是六师弟！”

（ps：此处可以参照“鱼人之殇”一卷第十四章节末尾处）

……

（多年前）

“二师兄（龙行天）！你又在这里偷懒！”

“呃……我……咦？六师弟是你呀！呼！我还以为是程浩宇（五师弟）那个爱打小报告的混球……”

“二师兄，师父（空灵）貌似最近特别严厉——要让他逮到，你就麻烦了。”

“说多少次了，别叫我二师兄——我只是出来上个厕所而已，不叫偷懒。”

“呵呵！上个厕所要三小时吗？而且还带一大堆零食？再说了，我也没看到你在上厕所啊！”

“你要我现在拉给你看吗？我无所谓哦！”

“……”

“给！薯片，要吗？”

“唉！真拿你没办法……唔……这薯片好难吃……”

“当然，好吃的我才舍不得给你。”

“……龙行天师兄，突然好羡慕你。”

“羡慕我什么？”

“总是无忧无虑，无欲无求的样子，一日三餐能够吃饱喝足就知道满足……”

“呃……你貌似在拐外抹角骂我没出息……”

“呵呵！不是啦！我是真的很羡慕你——其他师兄妹无不渴望能从师父那里尽量多学一点，尤其是大师兄，简直恨不得能够钻进师父骨头里似的——但是龙师兄你……却好像对这些都全然不在乎……”

“有什么好在乎的，反正师父（空灵）教得那套我又不喜欢……”

“打打杀杀是吗……其实我也很讨厌呢！”

“是啊！谁不知道你是连只鸡都舍不得杀的‘超级和平素食主义’——貌似去年你不小心踩死只蚂蚁还哭了个半天呢……”

“呜呜呜呜！龙师兄你又取笑我……可是，杀生真的很可怕啊！再说，你不觉得那些被无辜屠杀的生灵很可怜吗？”

“哪有什么无辜的生灵——就连被你踩死的那只蚂蚁，搞不好也吃过不少其他动物（蚂蚁会以其他小动物的尸体为食）。”

“那不一样的……”

“切，有什么不一样，弱肉强食，该吃就吃——你这玻璃心，还当什么‘降魔师’。”

“我又没得选，从小就被师傅收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