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月伶楼（1/2）

月伶楼是虞城最好的青楼，老板商洛是只骚包的花孔雀，有了媳妇还爱瞎开屏，所以虞嫣的日子也过得不怎么太平，整日里忙着抓奸斗小三，兼职驯夫。

只是看看商洛这花花公子的做派，怕是虞嫣这驯夫路还有得要走。

不过，今日聚到月伶楼里头并不是来帮虞嫣捉奸的，而是来给夭夭出谋划策的。

昨日又被那女人将了一军，夭夭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主儿，她发誓，非要在这个女人跟前扳回一城不可！

故，她打算集结她的智囊团，尽管看起来可能不太靠谱。

本如此想着的夭夭在推开月伶楼里最豪华的明月居看见里头的几个人时，顿悟了：这哪里是看起来不靠谱，这简直是太特么不靠谱了！

虽然商洛这只花孔雀惯爱招蜂引蝶，可只要有虞嫣在，他就能立马化身忠犬，好一副哈巴狗的模样。这不，正手脚殷勤的端茶捶腿剥水果，伺候的那叫一个周到，活脱脱虞嫣那是皇太后嫁到。

而无视了这两人虐狗的场面，一桌同坐的另一位淡定的都要让人蛋疼了，要不是夭夭早认识他好多年，都该要以为这一位是否眼瞎又耳背了。

忽然就很想就这么关上门走了算了。

夭夭是深觉自己失算了，这样的智囊团，大约就是传说中「猪一样的队友」了吧。

只可惜那一位「眼瞎又耳背」的十分眼尖，一抬眼就瞅见了门口的夭夭，“夭夭。”欢快的语气完全无视了夭夭苦大仇深的脸色。

“夭夭，来了。”那一边被当老佛爷伺候着的虞嫣也瞅见了，摆着手招呼夭夭进来，似乎是打算将某人刚剥好的一盘子葡萄分一半来给夭夭吃。

夭夭忙摆手，表示无福消受。

商洛这货也就在虞嫣跟前乖得跟只二哈似的，其实也是个贼阴损的主儿，她要是吃了他的葡萄，指不定赶明儿茹胤就知道点什么呢！

比起虞嫣，她认识商洛的时间还要更早，这些年她捣蛋做下的坏事有九成商洛都知道，更有不少祸根本就是商洛帮她收的锅。

不过，好在他女人基本被夭夭牵着鼻子走，若不然这么多的把柄落在商洛手里，夭夭怎么还能让他每天安心骚包？

拒绝了虞嫣给的葡萄，夭夭接过另一人递的茶水，就近在他身边坐下来。

“枫哥哥，你最近可好？”

此人名为绪枫，大夭夭一岁，俩人相识于一场乌龙，后茹胤送夭夭去过道机书院，做了三月同窗，勉强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倒是有一点，早前夭夭离家出走，最爱往绪枫家里头跑，不过自从茹胤知道后，跑的也没那么勤了。

“尚可。”他如今还在书院，若非夭夭急召，他根本不会下山。

夭夭不大喜欢他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可劲的皱鼻子，“那死老头还是成天的之乎者也啊？”

绪枫哭笑不得，樂先生是虞城乃至天下盛名的夫子，怕也只有夭夭敢喊他一声“死老头”吧。有些事在内心总是个遗憾，就比如夭夭退学，这事儿在书院里传了许多版本，但绪枫觉得哪一种都不是真的，倒是有一点他知道的挺清楚。

勒令夭夭退学的人是谁不得而知，但一直反对夭夭退学的人是樂先生，也正因为如此，夭夭才会送他一个“死老头”的称号，后来还是茹胤去了一趟，这事儿才平息下来，夭夭也再没有来过书院。

短暂的三月同窗，是绪枫心里头无法说出口的遗憾……

“师父这些日子闭关，我正随着内院的几位先生学习。”

“哦。”夭夭胡乱应了一声，关于书院的事情她总是这样的态度，不大乐意提及。

绪枫心里头有些难受，那份属于他们二人的记忆只被他一个人珍惜着……

“你们俩够了没？”在绪枫还感伤的时候夭夭已经叫嚣着扔了个点心砸向了对面的两人。

真是越做越过分！绪枫瞟一眼商洛从虞嫣脸上离开的唇，默默的扭了脸，在心里吐了个槽：这才哪到哪啊！

商洛伸手接住了夭夭扔来的点心，“啧啧”撇嘴，“越来越野，小心茹胤受够了你……啊！”

话没说完残留了一声惨叫，虞嫣对某人素来就不客气，一脚踩下去大有「碾碎成泥」的既视感，而后她顺手将他手里那点心捞过来，堵上了他的嘴。

商洛虽没洁癖但也不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信仰者，登下就将点心吐了出来，却还是觉得不适，端着茶碗漱了几回口，幽怨的看着罪魁祸首。

虞嫣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心里头只觉得做的太好了，终于把那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乌鸦嘴给堵上了。

“夭夭，是梦心的事儿？”

夭夭性子野又精的像猴，极少寻人帮助，只除了茹胤一事。

果然，一提起梦心夭夭就好像要炸，似乎是又想起昨日被人将了一军，输的老大不甘心！

“就是她！”

听着夭夭咬牙切齿的三个字，绪枫忽然来了精神，“到底怎么回事？”

虞嫣很有先见之明，比夭夭开口更快，言简意赅的解释了目前的状况。她可不想跟昨儿似的，耗了半晌都用来给她唤魂了！

绪枫恍悟，很快抓住了问题的重点，“胤公子是何意？”

“……”虞嫣哑然，她根本没问过夭夭，夭夭也没说过。

“……”然，当虞嫣和绪枫的目光落在夭夭身上时，夭夭也没说话。

她……不知道。

她觉得茹胤是绝不会丢下她的，所以茹胤一定不会娶梦心的，但是茹胤是否对梦心有意呢？夭夭不知道。

心里的答案是「没有」，但她却不敢让这答案冒头。

她总是在想，万一茹胤是真的喜欢梦心呢？

万一茹胤只是因为她的胡闹所以在迁就她呢？

万一……

她想了很多种万一，所以，担心万一「万一」变成了真，她便从不问茹胤是怎么想。

屋子里安静下来，商洛却嗤嗤笑了，掂一枚点心扔回来，一点亏都不肯吃，“傻！”

可夭夭根本没接，侧侧身偏过去，正对着绪枫的脸去了。

躺枪的绪枫瘫着脸内心槽点无数却都不知该怎么吐才好，便只好动动手指，一弹——划过一道抛物线后，向虞嫣的脑袋落下。

虞嫣随大家伙的视线抬头，脸色略黑，却没动。

一屋子四个人就她是个废的，反正躲不过去，不躲拉倒！

显然她忘了还有商洛这个护妻狂魔，一见绪枫竟将点心搞到他媳妇头顶上去了，顿时像踩了尾巴的猫，炸了！

一手抄起桌上那一碟子点心，顺道还劫走了正在下落的那一块，而后打着转飞出去，连点心带碟子一股脑全向绪枫脸上糊去。

绪枫那一下本也是顺手，在看到目标是虞嫣后就已料到会遭到疯狂的报复，所以早做好了准备。

似有风绕在绪枫周身，极平稳的止住了那一碟子点心后还将其托在半空中，连摆放都还是方才端进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