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重逢亦是离别（1/2）

明月之下，泽拉山脉刚经历过一场震天动地的大战，战斗过后的痕迹触目惊心比比皆是。

孤山之巅，布罗德坐于巨石，漆黑铠甲后的血红披风自然垂下，眺望远方思绪万千。

“主人，我们就这样把阿布丢下了吗？”背后的拉德血色瞳孔看着布罗德的背影，心绪也是迷惘。

“是我丢下了他，你没有。”布罗德一动不动宛如雕塑一般，只是静静吹着山巅的凉风，顿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我的时间不多了。”

拉德内心咯噔一下：“此次离开...是永别了吗？”

“或许吧，比起这个，你不该问一下我是怎么回来的么？”

“这不重要了。”拉德笑着摇了摇头，“老朽现在担心的是，日后，主人还能不能回来，或者说，还有没有可能...复活。”

“已经到达冥界的灵魂是不能复活的，这是秩序。”布罗德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我用我的灵魂跟冥王做了交易，混沌石内有我先前留下的血液，借此，我才能够打破规则回到你们面前，保护阿布，最后一次。”

出现在泽拉山脉的是活生生的布罗德，灵魂从冥界回归，肉体由精血重塑，至于那套铠甲，则是布罗德留在混沌石内，送给阿布的...遗物。

“那...代价是什么？”

“化为死神，永远。”

“主人...”

布罗德摆了摆手，脸上呈现出一缕微笑：“不用多说什么了，我觉得，挺值的。”

最后这三个字，让拉德感动到心疼，布罗德为了能够保护阿布最后一次，甘愿化为死神，这种巨大的代价，布罗德竟然还说觉得值...

死神是冥界的秩序维护者，也是各个界面的执法者，他们不死不灭守卫亡者国度，所以死神也没有任何感情而言，令人畏惧的背后，是永远逃不出的囚牢。

“阿布你也看到了，他很棒，不仅血脉返祖了，而且还拥有了暗源碎片，另外，还有一种力量，是人类的精神力吧，也是一种很神奇的力量。

地狱，或许不会沉寂到消亡。”

拉德也笑了，阿布是布罗德的骄傲，也是拉德的骄傲。

布罗德抬起手，看了一下自己渐渐虚淡的身体：“看，我时间真的不多了，知道我为什么背着阿布把你带到这吗？”

拉德看着布罗德渐渐变淡的身体，心里说不出的发疼。

“我要走了，但是我不喜欢分别，我不想看到阿布因为我又一次的离开留下的眼泪，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

就跟...艾琳一样。”

布罗德眼神黯淡，内心也是感伤无比，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虽然只是匆匆一别，但看到了有着无限可能的阿布，和昔日照顾自己的拉德，最重要的是，保护住了自己的儿子，地狱最后的火苗，所以这一趟，也值了。

“你们两就替我继续活下去吧。”布罗德微笑着看着天空，“希望有一天阿布能够回到地狱，看看那个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人界很美，但地狱才是故乡。”

拉德控制自己不流下眼泪：“我知道的，那份生命力，主人给我的那份生命力，要不是如此，我拉德，已经是尸体一具了，而主人，也不会那么快消散...”

“迟早都是要消散的。”布罗德表情平静淡然，“就当还给你当初救我的恩情啦，再说了，剩下的时间里，阿布有你陪着，他才会更开心。”

布罗德消散的速度加快了，拉德想说点什么但欲言又止。

“你可是阿布的爷爷呢，这孩子从小就是你带大的，他对你很亲近啊，以后的日子，可要替我好好照顾他，你说对吧？”布罗德转头看向拉德，微笑着说了最后两个字

“父亲”

阿布的父亲，血族的族长，布罗德，消失了。

直到最后一刻，拉德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站在原地出了神。

很久之后，拉德缓缓跪伏在地，眼泪顺着他的鼻尖不断低下，老泪纵横的脸，是在笑。

就跟阿布第一次叫他爷爷那般

又哭又笑

……

五百多年前，人界死亡海，地狱与天堂的战场，残酷血腥的战争，就像一个不断吞噬生命的机器，作为一个士兵，身处于这样令人绝望的屠宰场中，每分每秒，都是在死亡的鬼门关游走。

就是在这种自顾不暇的战场中，拉德救下了当时还处于圣空级别的布罗德。

此次过后，在战争中父母双亡的布罗德就把拉德当做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拉德也是看着布罗德从圣空迈入领域，从领域迈入混沌，直到成为一族族长，血族君王。

无数个日日夜夜，拉德看着布罗德努力的背影，看着布罗德不断变强，看着他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

布罗德：“拉德，等我当上族长之后，你也像以前一样陪在我身边吧，早就习惯了你陪伴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