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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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陕北的女子成熟的标志是开始会唱酸曲,子惠能唱好多歌谣,她也会唱撩惹心尖的酸曲。结婚后子惠给方旭也唱过一回,她唱得是“墙头上跑马还嫌低,面对面睡上还想你!”子惠的酸曲已经够文雅的了,毕竟是在那块土地上长大的,方旭还曾听过别人唱的叙事诗般的长曲,毫不遮拦毫不羞涩地叙述了房事的过程。无疑说,他对男女之间的暧昧的懵懂就是从家乡的酸曲中得来的。“酸曲”在陕北人眼里就是“暧昧”的代名词,用一个“酸”字就将带有暧昧、挑逗或男女之间那些缠缠绵绵的情感表达的淋漓尽致。“酸”字是当地文化形态的一种体现,是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们的情感宣泄。独特的地理环境,独特的人文底蕴,造就了陕北这块土地上更加独特的人文气息。这里,没有高雅别致的楼台亭阁和江南韵味的小桥流水,有的只是黄土硷畔下浑厚的窑洞和干燥赤裸的黄土地。民歌就和这里的环境一样,没有造作,如此自然、火热、本真、直白,处处散发着人性的光芒。

也就是黄土地上的山山峁峁,因了那撩拨人心的歌声,世代居住在那沟沟岔岔的人们安抚孤独的心灵,自娱中打发了一个又一个苦寂的日子。子惠的酸曲不猥亵,质朴中透着隐秘的情事。尽管这样,结婚后方旭对她说,以后可不敢再唱这些了,都是新社会了,何况我又是领导干部,叫人听了去不好。从此,子惠再也不唱了。

远在秀水的子惠也思念远方的亲人,她不识字,没办法读书看报,即使收到方旭的来信,她都是央求人给念念。当然方旭的文化水平有限,字也写得不那么好,但该表达的意思都很明了。当然方旭也不可能写出动情的语句来,就是问候,还有牵挂。子惠给方旭回信也是托人给写的,她说了大体意思,执笔人略加整理,该有的都有了,再缀上几句思念的话,这对方旭是莫大的安慰。方旭明知道那些话不是从子惠嘴里说出来的,但方旭认定那就是子惠说的,仿佛子惠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娓娓向他道来。

沉沉黑夜,孤寂中的子惠凝神望着灯花,想着想着,发觉了,脸颊早已滚烫。

她低吟山曲,唯有通过歌声把对男人的情思全寄托了,那是一种挡不住的牵肠挂肚:

三月起走了到如今,

难活不过人想人。

三封书来两道子信,

哥哥何时把家还。

陕北情歌就在于它唱得大胆、真实,唱出了人们心里的知心话,把许多敢想也敢做的却羞于表达的心事给道白了出来。不管是撒野还是表露心扉,都显得如此率真、朴实。同时,陕北人对爱的誓言是用生命做赌注的,即使泼上性命也要与你相好上。正如歌中唱得“雪花花落地化成了水,至死了也把哥哥你随。咱二人相好一对对,铡刀割头也不后悔。”一腔痴心,一团火,燃烧起来就没法熄灭,直勾勾,赤裸裸,让你羞,让你愧。“人凭衣衫马凭鞍,婆姨凭的是男子汉。棉花地里种芝麻,哥哥走了没法盛。”一首首情歌,哪一首不是在诉说苦衷。生活苦,情更苦。听曲儿的都心酸了,唱曲儿的人该是如何心焦难耐啊!

在浑厚无边的黄土高原上,人们除了辛苦劳作,就是吼几句信天游解忧愁了。艰苦的生活可以阻止人们去享受荣华富贵,但不管再苦,都不会阻挡住人们追求爱情。相反,越是困苦就越是渴望爱的到来。爱不仅可以让他们化解心中的怨,也可以燃烧起对生活的希望。

西边的日头落下了山,一道道山,一道道水,霞光照得河水波光粼粼。时常子惠站在秀水城的高坡上,痴痴望着对面暗影里的那座山。层层大山阻挡了视线,却挡不住心底的思念,真可谓世上最难不过人想人啊!

日子在她的瞭望中一天天流逝,到了秋分时节,嫂子吴玉芳来了。看到子惠身边带着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心疼了。

“走吧,你不能在这儿呆了,你得跟我去西安。你哥最不放心了,原本他也要来的,临时抽不出身,派我过来看看。你这样不行,身子都这么重了,有没个人照顾,你得离开这里。”

子惠看看肚子高高隆起,答应了,同意跟嫂子走。但考虑到不给哥嫂添太多的麻烦,子惠在离开秀水前把建国送回了老家芳草湾。

到了西安后,子惠去信把这一切告诉了方旭。子惠不识字,信是她嫂子吴玉芳代笔,一笔一划方正娟秀。

见信犹如看到人,仿佛子惠扑闪着大眼冲他微笑。得知子惠有哥嫂关照,方旭焦虑的心这从宽慰了许多。在此之前他很想回去一趟,可一大堆工作缠着,根本抽不出身,只好把一腔关切托付在梦萦里,念她,想她……

过多的时间方旭都去狼山外围的钻场,第一口钻井到了关键时期,听魏宗槐说,狼山地质结构复杂,褶皱出现异常,钻位有可能选在了隆起带上,这样到不了预定孔深就可能见煤。

方旭不懂这些,他完全依赖相信魏宗槐。

那些开钻的日子里,魏宗槐几乎天天守在钻场,到了煤质岩出现的时候,他更是昼夜守候,困了依着钻塔避风处困一会,醒过来手伸进泥浆槽里一把一把地捞着积淀物用手捻,捻完又用清水把岩粉一遍遍陶漂,直到盆底露出光彩,这才抓起来用放大镜仔细端详。当泥浆槽中终于流出煤粉时,他激动得像个孩子一样不但手舞足蹈,而且也是泪水涟涟。他仰天长望,首先看着的是飘浮的云团,至于他想些什么无人知晓,最起码是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踏实了,那会他只想睡觉,兴奋也无法赶走极度的困意,就那么他就势卧在了泥浆槽边。

打出了煤,方旭自掏腰包从老乡家买了一只肥母鸡,嘱咐冯怀玉炖好后特意送到井场给魏宗槐。可魏宗槐已睡得死沉沉,怎么也叫不醒来。方旭只好让人把他抬了下来,这一觉他竟睡了二天二夜。

魏宗槐睡醒后,方旭见了他说了一句话:“算我有眼。”

魏宗槐笑了,而且笑得极其舒畅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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