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疑惑的尽头，残酷的真实（1/2）

波乌拉旧城又再度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长久以来积蓄的静穆与死亡的气息仿佛神秘的巨兽，将那稍稍流溢进来的外界的气息吞噬殆尽。只有那仿佛永远也不会改变的残垣断壁依旧屹立在荒芜的黑暗之腹中，好像正在嘲笑时间：“看吧，我既不会毁灭，也不会新生！”

那位于城镇中心的由骨骨骸“雕塑”群所建构的万人坑中心，如今却立起一块小小的坟。没有碑，也没有鲜花，仅仅只是在骨骸上覆盖泥土而已。但就算是这样，已有了改变。

在那小小坟墓的四周，还是那一排排让人心悸的骨之雕塑群。它们就这么立在那里，几乎没有任何变化。而这，更称托出这改变的重大以及它背后的哀伤。

除了这座坟里的外，其他的白骨雕塑应该还是会这样站立下去吧。即使死去，也不能躺在温暖舒适的大地中安眠；不管风吹雨打，严寒酷热，依然要游荡在现世与将来之间，不得归宿。这些不被死亡所祝福的灵魂啊。只要他们的亲人们依然无法面对他们的死亡，只要过往的悲伤和恐惧依然还盘踞在波乌拉居民的心灵中，他们的处境就不会有任何改变吧，这座墓穴也依然会如此沉寂下去。

应该不会这样吧！约瑟法雷门凝视着克兰托父亲的坟墓，不由得摇了摇头。对于一个密斯达人来说，最难过的事情就是见到如此亵渎死亡的事情发生。

一身轻响，克兰托走了过来。这位盗贼虽然年轻却拥有纯熟的技艺。其实，只要他愿意，将自己的行踪完全隐藏起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约瑟法回过神，轻轻笑了笑：“你来了，克兰托。你看这样，可以了吗？”

“嗯，”克兰托缓行到约瑟法身边，与他肩并肩站着：“已经足够了。”

约瑟法望着克兰托的脸庞，那张只能用惊艳来形容的美丽的脸，自始自终还是原先那无所谓的表情。没有哀伤，没有痛苦，即使这个坟墓中躺着的，是他的父亲。

约瑟法没有说什么。那里躺着的男人，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到昨天为止，自己还不知道这个人。而克兰托却是他的亲生儿子，究竟谁更有发言权，是一目了然的。

“既然一切完结了，你可以过来一下吗？”克兰托平静地说道，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是他的泪水和哀伤已经完全流失殆尽了，还是这位少年根本就不知道悲伤为何物？虽然密斯达人并不像人类那样滥情，可是克兰托如此的冷漠，还是让他感觉到些许的难过。

“怎么了？”或许是因此而有些不满吧，约瑟法如此反问道。

“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克兰托如此说道，面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拉着约瑟法走到城镇废墟的一个角落。少年盗贼伸手便在岩壁的某处拍打了一下。

突然，从岩壁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一股风迎面扑来，火折的光辉在一瞬间熄灭。黑暗突如其来，一时还未适应的约瑟法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克兰托再度点燃火折，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阴森森地出现在两人面前。

少年盗贼吹了个口哨：“别看我这样，记忆力可不是盖的，这里一点一滴的变化，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刚刚来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果然！。

“这里通到哪里？”约瑟法紧张地问。

“不知道！”克兰托摇摇头：“城市在沉入这个洞穴前，曾修建了一条可以通到克疏琉河的下水管道。理论上，只要此地地质形态不发生决定性改变，那条管道应该还可以运作才是。但我之前做了调查，管道虽然还健在，但在入河口发生了断裂，出口已经完全被重逾千吨的巨石堵死。”

“也就是说这里也是管道的一部分，在那之后被人改造了吗？”约瑟法思索着：“是什么人做的？”

“谁知道！”克兰托答得干脆：“也许是某个好事的镇民，也可能是附近的盗贼……哈，说不定，做这事儿的人我们前不久还见过呢！”

约瑟法也猛然惊醒：那个红矮人！他的嫌疑最大！

克兰托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已经弄清楚这个洞穴的构造了。不过这个入口对你来说是小了一些。所以我先进去勘查一下。”

克兰托小心地钻进去，很快就没了踪影。从声音看，这洞很长。

约瑟法紧张地盯着已经若隐若现的火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突然惊醒：克兰托从刚才就没有动静了！

“克兰托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回答，发生了什么事？”约瑟法焦急地大叫，恨不得把自己劈作两瓣塞进洞里去。

没有回应，只有那让人揪心的火光一连闪了几下，突然就消失了！

约瑟法几乎是立刻拔出了英雄剑，青色烈火蔓延全身，汹涌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