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誓言的力量（1/2）

“你疯了！”美安娜一阵惊呼，慌忙将约瑟法拉下：“如果你现在跑出去，一定会死！”

“等下还不一样？”约瑟法坚持道：“如果太阳完全升起，我就无处可藏，结果还是会死！既然这样，我还不如趁着现在还能动，试一试，说不定还能带你出去……”

约瑟法停住了，因为美安娜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为什么你要做到这样呢？你不想死吧，那么你又为什么答应我让我杀死？你不委屈吗，救人一命却要被别人当作仇人杀掉……”

约瑟法沉默了。他的神情是在思考，而美安娜也给他思考的时间。之后，约瑟法才说道：“没错，我很不甘心，我不想死，但我并不后悔，也并不委屈。我是在信守承诺，那是一个骑士要求自己的准则。既然我已和你约好，那么我就必须按准则行事。”

“这……不是很矛盾吗？”

“矛盾？不，我想要生存，这种愿望是强烈的，但是我也要遵守诺言，这两者并不冲突啊！”

“不冲突？”美安娜闻言，乍现惊讶神色：“你的承诺将要夺走你的生命啊！如果你真的想要活下去，又为什么要遵守这样的承诺？”

“这个……”少年却被这一问给问住了，他搔搔自己的头发，道：“这大概是我们族人的天性吧。对于我们而言，承诺，是非常重要的。”

“我……不明白。”美安娜凝视着约瑟法，少年的话语亦引起了她的注意。

“其实……我们的存在，全在于一个承诺……”说话间，阳光俞强了几分。他微微地将身子往阴影中移了几分，却不愿让美安娜发觉。

“一个承诺？”可惜，美安娜并没有漏失这个小变化，她不动声色地跟着移了移身子，刚好将约瑟法掩在自己的影中。

“你不会明白的。”增加的阴影让约瑟法稍稍好过了些。少年的话语中也多了几分元气：“那是我族古老的传说，为了换取生存的权利，我们以自己的灵魂与神灵立下承诺。不过，承诺的内容已经没有人记得了。但是，数千年来，我们的族人还是一如际往地遵守这个诺言！”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约瑟法语气中的自豪显而易见。但美安娜却付之一笑：“既然是已经忘却的承诺，你们又为何要遵守，又如何遵守？”

“我们可以的！”听到美安娜这样说，约瑟法急得叫起来：“那是我们生存的意义。就算头脑不记得，我们跳动的血脉中，我们的身体都还烙着承诺的印记，因为我们正是因它而生的！”

“不用激动，我丝毫没有指责你整个民族的意思。”美安娜却报以冷冷一瞥：“我只是不明白，既然你那么想要生存，为什么又要轻易作下那种承诺？难道你以为这承诺是不会履行的？或者说你认定我不会杀你，约瑟法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约瑟法慌忙道：“当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你是那么痛苦，当时我想，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如果是的，如果都是我的责任，那么我就一定要承担起来，我是这样想的！”

“你的承诺根本毫无意义，而且我也没有力量来约束你。你渴望着生存，如果真的要你为此付出生命，你会吗？”

约瑟法在那瞬间呆住了，美安娜的话语让他心灵一阵悸动：“是啊，我真的会愿意吗？现在的我，如果她真的要杀我，还能信守承诺吗？”

那一刻，挫败感侵袭了约瑟法。他一直将承诺看得很重，但是，这一次，他的心意却受到质疑。自己或许并不如所想那样坚定。他想要守约，但质问其心灵，他却不想死。

很像。在旁默默注视约瑟法的迷茫，美安娜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没有想到会这样吗？自己的心意是什么，自己应该确实掌握才行，不要轻率地做出承诺，因为那实在是太沉重了。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人这样对我说。”

美安娜的声音，带有一些空灵，却又很是平静。而其眉宇神色之间，竟隐然现出一分深邃的美。这样的美安娜，约瑟法之前都没有见到过，一时之间，竟看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