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大当家的,消息绝对不会错,那人已经让人来报信了!”
水莲花看着跟在身后的几个男人。
五大三粗,皮肤粗糙,一身血腥之气,衣衫丝毫不讲究的挽在手肘之上。
不觉生出一丝厌恶。
什么叫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自从见到了那个绝『色』男子之后,再看跟在自己身边这些人都是歪瓜裂枣,甚至连自己抢来的那个俊俏书生也不过尔尔!
水莲花觉得自己心里某种忽然生出些空落落的感觉。
以前,她从来都是极有耐心的人。
要不然,如何能潜伏六个月之久,才除掉了那个老不死的东西,自己坐上这个位置呢。
但不知道为何,今天竟然平白生出许怒气来。
她想可能是因为今日清晨这阳光太好了些,照的她睁不开眼睛。
油纸伞拿了出来。
身后那随从递了上来。
水莲花冷冷瞥了他一眼,一把夺过那伞来,撑在头上。
“老娘我再等他一刻钟,若再没有来,我就把你扔到这河里去喂鱼!”
那随从的小土匪一看就是因为长的白净而被选入水莲花身边当跟班的。
完全没有彪悍的潜质啊。
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土匪们比,他的抗造度简直是弱暴了。
随从哭丧着脸退后一步,“老大,他他说了,会、会来的!”
他是被抢来的,原本是要嫁给这女人当男妾的,但是可能因为身材矮小了一点,被她嫌弃成了鸡肋。
食之无用,弃之可惜。
所以免为其难充做了小跟班。
但是他身子弱,胆子又小,不经吓。
比不得那些她身边的其他人强悍。
好胜在细致认真,又没有别的想法。
便让他掌管了通传的工作。
这项工作表面上看上去是大当家身边的红人,其实这种是做红人,还是做紫人的情况,往往是根据大当家的心情来的。
小随从心里打着鼓。
心想这个情报又不是我传来的,为什么要给我撒气呢。
太阳越升越高,一刻钟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按说这秋风朗日的天光,又是湖边应该是极清爽的。
那水莲花却觉得光刺眼的要命,后背之上层了一层密密的薄汗。
她本就生在气候温热的南疆,后来南疆族内部叛『乱』,她逃到了岭南。
岭南生变后,又来到了嘉州。
这几个地方按地理位置上来讲,气候都是一样的。
可以压制她体内因练内媚之术而起的反噬。
但是为什么今日竟然觉得那股邪火自胸腔处呈四散状向周遭辐『射』。
体表热的出汗,而内里寒气森森的。
bing huo两重天的境地,让她心情更为烦躁。
这种状态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上一次,还是在岭南时……
水莲花柳眉轻蹙,追溯着久远的往事。
忽见湘水之东,一叶轻舟缓缓向上游驶来,一人白衣胜雪,立在船头,仿若九天谪仙。
江风微起,衣袂翻飞。
那人气质干净的仿佛刚从清水里洗了三遍捞出来的一般。
水莲花看着那人,全身上下捂的严严实实。
除了一身白衣,什么也看不见。
若不是脚上那一双天青『色』的靴子,她还真以为那家伙是个过来奔丧的!
白『色』!
她讨厌白『色』。
她喜欢大红『色』,喜欢大朵大朵的金芙蓉,蔷薇,海棠,凡是带颜『色』的她都喜欢。
她讨厌死了白『色』。
白『色』让她眩晕,让她想起自曾囚禁于南疆那件白『色』屋里的画面。
那些白『色』的瓷瓶,白『色』的『药』炉子,白『色』的墙壁……
让她呼吸都困难!
船缓缓靠进了。
“你就是胡匪说的那位一掷千金的公子!”
站在船头上的人,目光冰冷的透过面纱看向乌压压的站满码头的土匪。
众土匪只觉后背一凉。
那人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是,劳驾让一让,你们的气息太污浊!”
他声音像是山间的泉水,叮当作响,又像是千年不化的冰川,在春风刮过山巅之时,融化后滴入深湖的一滴水滴。
水莲花听着那声音,只觉得体表的火热竟然也堪堪降了几分。
她撑着伞笑了笑,“都让开,别熏着我的个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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