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潜入(2/2)
何为打开盒子,见装着一支类似滴眼液的瓶子,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叶秋说:“这是kdj,学名什么的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作用是同步反馈你看到的视界情况就行了。放心,不会对你的视觉造成任何影响,跟戴隐形眼镜差不多,作用时间只有两小时,然后会自动分解成水质溢出眼睛,保证无残留。”停顿了下,又含蓄的解释道:“现在我们警方办大案时,都是用它来记录犯罪分子的现场罪证,比窃听器和微型像头好用多了。”
何为顿时会意,知道肯定是叶秋上头的授意,为了不让叶秋为难,他将药液滴进了左眼,眨了眨,果然没什么感觉,然后穿上防弹衣,扣上腰带,背上携行具,提上短棍,就跟在叶秋身后下到文惠桥头下的河堤,此时已经有一艘冲锋舟在等着了,还有四名特警将与他同行,负责往返的接送。
在告别时,叶秋塞了一串钥匙和一张门卡到何为手中,那是何为过安检时交出来的家门钥匙,他给取出来了。
何为不动声色的收好钥匙和房卡,纵身一跃,轻盈的跳上冲锋舟,然后在特警的示意下趴伏在艇中,划船与掌舵都由特警来做,毕竟去时是溯流而上,无谓让何为浪费体力,警方还是考虑得很周到的。
大约花了二十分钟,冲锋舟悄无声息的抵达辰光大桥北岸河堤一处亲水平台,距离何为与何琳跳桥处的位置不远。
等何为爬上亲水平台,为避免意外,四名特警又控舟退到靠近河心的桥墩等候。
倒不是警方不愿派人一同进入营救,而是何为的坚持,他不想让警方看到自己超乎常人的能力。因为张局的态度很奇怪,虽说或许有叶秋的影响,但对于这样的实权人物来说,很难会被下属所左右,所以必然是张局自己也有此意。
何为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被仅有一面之缘的张局所看重?所以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此时河堤很平静,正应了‘疯狂之后必有低落’的道理。
何为拉下护目镜,戴好防尘呼吸器,然后掏出一袋辣椒粉洒在身上,以掩盖自己的气味。如果再碰到阻断陷阱里那种能隐匿气息的‘传播者’猎手,相信有‘惊喜’的一定会是对方。
随后何为又把叶秋给的手机拿出来,卸掉了sim卡,换上自己那张——在过安检前,他就把电话卡给抠了下来,交出去的只是报废的手机。虽然一样会被追踪,但用自己的卡毕竟方便。
给手机设置好静音、又取消震动后,何为才动身,沿着河堤步道向东走了十几米,钻进一个防洪堤桥洞。
桥洞那头对着一个斜坡引道,连接着辰光大桥桥头的半环形分流车道,从现在方向左侧的分流车道中段跳下去,就是何为家所在的连塘苑的南门,是最快的捷径。不过这条路并不安全,何为在引道上看见了两个行为怪异的‘传播者’,似乎是因为没有什么声音和气味吸引到它们,所以它们像行尸走肉一样,在一个相对固定的范围内来回游荡。但何为觉得它们更像是‘卫兵’——巡逻的卫兵。看来‘传播者’的内部分工比想象的还要繁复细致。
何为冲着这两个疑似‘卫兵’的‘传播者’眨了眨眼,希望后台的警方能够领会他的意思。然后他闭上左眼,嘴角微翘,玩味的笑了。
与此同时,半山指挥部信息处理中心的一块大屏幕忽然黑屏,跟着有主管级别的人叫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画面了?快检查看是什么问题。”
坐在信息处理中心一角的叶秋不为察觉的勾了勾嘴角,会心一笑,又出神的看着手中一包没有开封的信,心想:难道你就不好奇吗?还是你一直没有想好?
十数秒后,大屏幕又重新有了画面,通过画面对比,显示何为已经进入了分流车道中段,正准备跳下去。
刚才说话的人一脸愕然,未免太轻松了吧?
……
从分流车道跳下后,何为直接冲进了连塘苑南门,听到动静的‘传播者’纷纷从小区各处钻了出来,然而何为扬手就是几包辣椒粉扔出,准确的落在‘传播者’中间,顿时爆出一团团呛鼻的淡色红雾。对于嗅觉远超常人、或许已能与犬类相媲美的‘传播者’而言,不咎于遭受了十万点的暴击,无不仓惶逃窜,唯恐避之不及。
之前引道上那两个‘卫兵’亦是如此被何为所解决。
何为不想让警方看到的,是他的速度。实际上,在信息处理中心的视界画面黑屏的那十几秒,他已进过小区,转了一圈又出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主动恢复画面,装个样子从分流车道中段跳下去,不然也不会引出这么多‘传播者’。
驱散‘传播者’后,何为趁机跑到自家楼下,又扬手往身后撒了一包辣椒粉,以防不备,然后刷开楼口门禁,侧身一闪,钻了进去。抬头间,就见二楼两户人家的门都是敞开的,屋里悄无声息,但上方楼道却传来数个粗重的呼吸声,仿佛藏着一群凶猛的野兽。
何为听得心中一沉,几步冲上二楼,先关上2-1号的门,然后用短棍敲了几下扶梯的铁枝,把楼上那几个‘传播者’引了下来,也顾不得会暴露给后台,摧枯拉朽的将它们全部放倒,扔进了2-2号的家里,随手也关上了门。
之后一路安全,何为直上七楼,没在家门上看到辣椒酱,倒是见门前洒了一地,不由失笑,同时松了口气,至少说明爸妈没事。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回来了。
老爸和老妈就在门后,相互依偎着,一见何为进家,两老的眼眶就湿了,尤其是老妈,捂着嘴呜呜咽咽的直抽泣。
何为张开双臂,轻轻唤了声:“妈。”
老妈再也抑制不住,一下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何为,也不管是不是会惊到‘传播者’,肆意的痛声哭泣。
老爸也走了上来,把母子俩一起揽在怀里,轻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然而还没过半分钟,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调侃道:“我说你妈怎么哭得那么厉害,你小子在身上撒了多少辣椒粉?连我都受不了,差点要哭。”
老妈被逗得想笑又笑不出来,抹了把眼泪,狠狠瞪了老伴一眼。何政嘿嘿窘笑了几声,赶忙识趣的退到一旁。老妈也没再理他,抬头看着似乎又长高了些的儿子,满是慈爱的端详这张渐现坚毅的年轻脸庞,又似乎还是小时候的模样,看着看着,她抬手就往何为头顶上够了够,何为立刻乖巧的缩着脖子蹲低了些,让老妈顺利摸到他的头,就听老妈责备道:“你怎么老不听话呢?”却满满都是慈母的爱意。
何为笑着说:“还不都是您家的。”
老妈噗嗤笑了,白了他一眼,笑骂:“我怎么听不出你在夸我呢?”
何为嘿嘿笑了笑,悄悄摸摸的往自己左眼指了指,老妈也是个妙人,脸色忽然一板,在何为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长大了是吧?不听话了是吧?敢拐弯抹角的骂老娘了是吧?哈,还敢躲,你躲啊……”
何为顺势闭上左眼,很配合的唉哟连连,实际却掏出手机,在记事本app上输入了一行字:
监控2小时
何政与老伴看到后,互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施过‘家法’之后,三人坐到沙发上,何政问何为:“你有什么打算?”
何为把携行具卸下,说:“带你们走。”
何政想了想,问道:“能不能也带上别人?”
老妈也说:“楼上楼下,几十年的老邻居,就这么不管不问,总觉得很没人情味。”
何为也是无奈,说:“我们只来了一艘冲锋舟,最多载八人,我们一家三口,再加上艇上四名特警,就差不多满载了。而且我也没把握把所有人都带出去。”
何政也明白这个道理,叹了口气,抓住老伴的手,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