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蜂鹰蝶燕,醉生梦死(二十五)(1/2)
“原来是故人。”
石心尊者作揖,素色的僧袍在风中显得单薄,浮现出和尚消瘦的轮廓。
干如病骨,体枯如柴。
难以想象就以这样的躯壳,是如何接下留白的双掌的。
“许久不见了,仇施主可还安好?”
“托尊者的福,一切都好。”
残剑客还礼,不动声色地探前半步,将留白护在身后,现下,留白还不能有失。
“我记得上次见尊者,还是在别鹤楼,尊者说准备回般若寺清修佛法,所以追月先生没有多留。如今,尊者又出寺院,想来是水到渠成,得悟至理了吧。”
“阿弥陀佛!佛法无边,怎么敢妄称参透?罪过,罪过。”
石心尊者不紧不慢说道。
“三年前,蒙追月先生高看,邀我上别鹤楼,赴渔火盛会。我本是出家人,酒色财气不沾,所以只饮了两杯清酒,便匆忙告辞了。”
“说到这事,我要感激尊者。”残剑客笑道,“尊者的两杯素酒,一杯敬了追月楼主,另一杯,敬了我这名江湖流亡之人。”
“兴之所至,都是缘分。”
“那么敢问尊者,这回出来,是兴之所至?还是学成出关?”
“并非学成出关,也非兴之所至。”
石心尊者淡然道。
“我闭关两年,一无所获,既无心魔,也无癔症。我自觉是修为不足,所以桎梏坚硬如磐石,不可碎、不可移,故才走出门关,重历凡尘人间。”
“原来是这样。”
残剑客笑笑着道,“那尊者接下来…意欲何为呢?”
“遇见了,就是缘分。”
石心尊者再度作揖,望向留白。
“小施主,我有一言,请您倾听。”
话罢,不等留白反应,侃侃把话说出,倾倒如南江之水,奔流从容,激荡自然。
使人如面江河,不可反驳。
“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减;万恶,尤以杀生为首,作之必定有亏;今日你纵使取了他的性命,也无益于修为、声名,倒不如宽恕他,结下个善缘。”
“尊者,我并无杀他的意思。”
留白澄清道,“我只是要把他送去官府,了结一些旧帐。”
“只是送往官府?”
“是。”留白应道,“他劫掠商船,理应受到严惩。”
“阿弥陀佛,是我错怪小施主了。”
石心尊者致歉道,语气甚是诚恳,“小施主,你愿发菩提心,我也愿助你一臂之力。”
转过身来,石心眼指刘四。
坚定不移。
“严惩并非终途,哪怕将他押往官府,也只担心他不愿改过自新。不如这样,如果小施主信得过我,我愿押他同进官府,在狱中,为他讲解佛理,直到他消解戻气,重拾善心为止。”
“这太劳烦尊者了吧?”
残剑客暗暗向留白打眼色道。
只是,留白似乎在恍惚走神,没有领会。
“如果可以,就拜托大师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石心尊者伸手,扶住刘四右臂,那刘四好像饥饿已极,根本无力反抗,只得任由石心牵引,走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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