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蝉不当时(2/2)
自申生出征皋落后,晋候闲来无事,便与骊姬姐妹饮酒赏乐,坐看歌舞。眼见天气渐渐转热,东关五提议在汾水边建一座高台,以做盛夏避暑的行宫用。
晋候自攻灭虢、虞两国后,颇为自得,正寻思着做出一番遗世立名之举,东关五的提议正中下怀,便命人在汾水边建一高台,名为长莱台。待高台建成后,骊嫱又从虢、虞两国抄没的姬妾中选了些面容姣好的姬妾充入其中。到了夏日,晋候便从绛城搬至长莱居住,一连数月流连其中。优师与骊嫱遂趁着晋候不在绛都,在后宫中秘密幽会。
这日骊嫱又召优师来章含宫弹琴,优师在底下抚着琴,骊嫱斜签着身子,半躺在榻几上。秀葽和念枝一个帮骊嫱捶腿,一个轻轻打着宫扇。
此时正值盛夏,骊嫱在抹胸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绉纱长衫,隐约透出一段洁白的臂膊。微风起处,裙摆飘动,露出如丝缎般柔滑光泽的脚踝来。
骊嫱半闭着眼睛,听优师将一首曲子弹得轻慢无稽,道:“今日乐师大人的琴声何故如此心不在焉?”
“天气炎热,外面的鸣蝉让小臣倍感烦燥,竟致乱了琴音,还请夫人见谅。”
“岂止是乐师,本夫人近日也被这蝉声扰得夜不安枕。”
“看来这蝉儿虽被喻为高洁之物,留在夫人宫中却是大大的不宜啊。”
骊嫱睁开眼睛,“谁说不是呢?”遂向秀葽道:“你让宫人们把庭院里的蝉儿全部清理掉,今晚本夫人可不想再让它们搅了清梦。”
秀葽答应着去了,骊嫱看着优师道:“乐师大人今日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世子率领晋军与皋落氏首战大获全胜,此事已是人人皆知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打探?”
“哦,那乐师大人岂不是大大的失策了?”
优师理了理衣襟,笑而不答。
骊嫱令念枝下去,念枝刚走出屋子,优师便走到榻几边,紧挨着骊嫱坐下。
骊嫱佯装发怒道:“你简直是色胆包天,下人们还没全走开,你就敢动手动脚,行此不轨之举?”
优师笑道:“夫人让晋候建造长莱台,使他每日流恋其中、乐而忘返,又唤小臣前来陪伴夫人,小臣不过是奉夫人的旨意办事罢了,哪里有什么不轨之举?”
优师言罢便伸手掀衣解襟,亲嘴摸乳,两人遂在榻上云雨一番,事毕后,两人穿戴齐整了,骊嫱气息未定,胸膛起伏着,靠在优师肩膀上嗔道:“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
优师微微笑着,露出洁白齐整的牙,轻呵着骊嫱的脖子道:“咱们前番以金玦和偏衣试探申生,不想他如此冥顽不化,毫不理会夫人的一片苦心。既如此,就不能怪咱们心狠手辣了,夫人请放心,就算申生战胜东山皋落氏回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他若得胜回来,必得晋诡诸和晋国臣民的器重,到时还有什么办法能撼动他?”
“世上的人大致可分为两种,知耻和不知耻的。不知耻的人行止不守常规,难以用道德法度制约他,知耻之人举止有度,自尊有爱,若用流言佞语对其辱之,必能伤害其心。申生便是知耻之人,他仁厚敦重,极其自尊,人若不忍施恶于他人,则必苛责于自身。夫人只要在国君面前,对他曲意善待,背地里却施以谤言,以晋候多疑的性子,必不会对夫人见疑,而对申生则愈加憎恶。到时候申生的仁厚就成了他自缚的绳索,夫人何愁不能为所欲为呢?”
骊嫱斜睨着眼道,“我竟不知大人除了精通音律,还对人心如此体察入微,以前是小看你了。”
优师摩娑着骊嫱滚烫的胸脯,笑道:“除了这两件外,我就没有别的可让夫人满意的了吗?”
两人又呷昵亲热了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