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谋全局不拘一隅(2/2)
“父亲从前,并不教女儿这些。”
“一直在教。万变不离其宗,有句话跟你念叨了二十年。”
认清本质。纪晚苓下意识接。方才她就没做到,故而短视,轻易结论。
“晚儿在宫中,受委屈了。”却听纪桓再道。
这些事母亲晓得,每每见面,不过是伤心,拉着她手欲垂泪。
父亲自也晓得,但从不表示,此为第一次。
纪晚苓忽起泪意。
却终是吃得住场合的高手,她咽下胸腔间翻涌,轻声道:“从前作茧自缚,如今为家为国,不委屈。”
“庭歌受教养如此,一生注定烈而凄苦。若有可能,为父希望你平和顺遂。”
纪晚苓不知怎么便想到了鹤州海边。
“女儿又不可能再嫁。”
这话突兀。纪桓眉心稍动,“若可能,再嫁谁?”
“父亲说笑了。”纪晚苓回复理智,转话头,“都想留她,我这位准妹夫,其实也很关键。”
“你们年轻人的事了。理清楚之前,为父不便找他。”
虽有顾星朗口谕,准妹夫并不日日来,约莫三日入宫一回,还多是乘面圣之便。
这日进斗辉殿是正午,婢子想着总归孩子爹,也来过不止一回,便没通传,以至于上官宴掀开静悄悄床帐发现竞庭歌正在哺喂。
见过这种事,实在没见过竞庭歌干这种事。他手腿皆僵,盯着孩子的嘴和嘴中口粮,被大片雪白晃得近乎盲。
竞庭歌近来为保奶水充足,渐学会了控情绪持平和,抬头发现上官宴虽大惊失色,到底没骂,狠狠拿眼剜,示意对方外面等。
居然要吃这么久。
上官宴坐在帐外百无聊赖,隐约听得里间婴孩吸吮声,越听越渴,自跑去桌边倒了三杯茶喝。
“她们都很习惯了,又是孩子爹,所以没通传。你待会儿也别怪罪,省得露馅。”总算竞庭歌掀帐幔,衣衫已规整,上官宴过去看孩子。
“你来又帮不上忙,也不同我说最近在忙的事,不如不来。”
阿岩已睁开两只眼,懵懂迷茫的,又丑又可爱。“我看女儿,与你何干。”上官宴只管逗孩子,好半晌抬头,“面皮要不要摘会儿?戴着生产,戴着坐月,这么热的天,难受极了吧。”
竞庭歌摇头,“婢子不定何时进来。”
这女人狠心于人,对自己更狠,仅有柔情全给了小阿岩。
“听说见过纪相了。还是带不走阿岩?”
半生不求人,谋事全靠自己,命亦不惜,唯一一次希冀旁人为这小娃娃。竞庭歌颇自嘲,“阮雪音都管不动,何况他。姑且一试罢了,本不抱希望。没有谁合该帮谁,这种事,讲机缘。”
不真寄希望于旁人,也是他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