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观照破妄（1/1）

且说五花豹许龙与徐岳对战，有力难施，心情郁闷，却知道已是对方手下留情，自己水平大有不如。待缓过劲来，羞愧难当，无脸再呆，双手一拱，无言离去。

众人一旁看得两人身形一合一分，就有结果，显是高下已分。徐岳立如青松，气色如常，后见许龙离去，如何不知结果。就是不料打斗如此短暂，尚未反应就结束，看得不甚明白。待得醒悟过来，陈应元喜难自禁，上前连连鞠躬，一时激动却是说不出话来。

徐岳与众人客气：“幸不辱命。”众人一时欢喜，大家祝贺一番，还是决定加紧赶路。

陈记商行乃是马帮行商，在汉地收购茶叶、盐等日用品，运往藏地换取马匹、药材等。陈应元听得五花豹许龙口中之意，应是有对手在暗中排挤，使阴私手段，却不知对手针对的是商行，还是他个人，一时愁绪万千，自去暗中揣测。

徐岳骑在马上，暗自体味着心潮汹涌的感觉。人一兴奋，许多奇思怪想抑制不住就会冒出来，自制力差的甚至会因此紧张做出颠三倒四的举动来也不奇怪，所谓收摄心神实是一道评判各人功夫深浅的考验。各家门派常用的一个方法是一念代万念，徐岳用的是观照法，各有千秋，因人而异。智者云：药无贵贱，对症者良；法无高下，应机者妙。

一会儿功夫，徐岳已经勘破各种妄念，心头恢复清净，灵台清明，继而反思刚才行止是否得当，筹划下一步打算。这就是草根平民的为难之处，若是那些出身名门之辈，自有长辈早替他们规划好，提供各种资源，只需专心修炼，自是进境飞快，修炼有成。可见，即使世事艰难，多行善事，下辈子投个好胎也是普通百姓期盼、坚持下去的一个理由。

借着五花豹许龙，徐岳自忖已经初步漂白。塔公寺乃是藏传佛教重要法场，曾与拉萨大昭寺齐名，桑吉大师心地善良，万家生佛，更是不会在意徐岳这点小算计，只要今后不要行差踏错，该不会有人打着“除暴安良”、“行侠仗义”的旗号来为难自己吧。

山路越是往东，越是渐渐人烟多了起来。偶有村庄或是小寨远远可见，烟火袅袅，鸡犬相闻，甚尔还有行人商旅路途交汇，与藏地高原百里不见人烟已是大不相同。

一路赶行，日头偏西，天色渐晚，商队合计再行至五里开外的马家寨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