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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节弥漫火药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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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嫌花钱给她买,她穿什么都行,母亲想起什么,对二勇说:“还不上牛棚叫你姐来吃团圆饭。”

“好,这就去。”二勇放下衣服塔拉着一张嘴一张嘴的鞋子喜冲冲地去叫姐,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一边走还唱着歌:“鞭子那个一甩唉--啪啪的响唉----”这里二勇出了胡同,见北边石碾边一群孩子们嘻嘻笑笑放鞭炮,里面一个小伙很起眼,那小伙一身时髦的灰色的迪卡中山装虽套在破棉袄外有些鼓鼓囊囊,但比起和他一样无扣破棉袄外扎一根草绳的那些碾边小孩一比就像鸡窝里飞进了金凤凰。二勇诧异,“这是哪里的小伙这么气派!”正嘀咕着。那人一转身还是杨文。二勇笑了:“杨文叔,鸟枪换跑了,穿的认不出来了。”

“哪里哪里,彼此彼此,你哥不是给你也买了一身吗,没舍得穿?”杨文说。

“明天就穿,明天。”二勇不好意思笑了。杨文也笑了。杨文和二勇年龄相仿,是光着屁股长大的朋友。他们一块上的学。杨文因长得瘦小懦弱,常受人欺负,每次都是二帮忙,打得人家屁滚尿流。因此特崇拜二勇。把二勇当大哥看待。实际按庄乡二林应叫杨文叔里。“二叔晚上找胜军打牌!”二林拍了杨文一巴掌说。

“好,一言为定。”杨文爽快应诺。

二勇因去牛棚叫二姐,顾不得和杨文闲聊,就离开杨文往北走。小街到村外一览无余,街两边是高矮不齐的像二勇毛窝窝头一样的土灰样的茅草屋,远处***牌坊后是破败的摇摇欲堕的关帝庙。只有街道旁两旁农家屋子灰白的墙皮上留有带着时代印迹的标语,印证着那个风雨飘渺的年代。“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绘画绣花,不是写文章,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行动”“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三年普及大寨县”“学大寨、赶昔阳”。到十字路口,越过十字路中心的***牌坊贴东边的关帝庙和大队部走。过了北寨门。北寨门早已荡然无存。两边寨墙也七零八落了。在太阳的余晖里寨外壕边萧疏的树丛里露几间农舍。还有几座低矮石墙的大院落,这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生产队的牛棚。为了公共卫生,生产队牛棚大都在村外。文化大革命把老干部关进牛棚,指的就是这种牛棚。紧靠沟边是第一生产队的牛棚。过了石桥公路东边才是赵锐锋的六生产队的牛棚。二勇打着胡哨,还用露出鞋子的脚趾踢着石子一窜一窜地来到本队牛棚边。还没进牛棚门,院子扑出来的浊气熏的二勇捂住了鼻子。推开用树枝编的简陋的牛棚门。二勇刚要喊姐时,眼前的一幕让他住了口。牛棚院中大水池边,他二姐赵卫华正和韩天华老头铡草,韩老头往铡里里放草,赵卫华铡,两人配合默契干得正欢。随着咯嘣、咯嘣的铡草声,铡里吐出的细料越来越来多,二勇见二姐按铡的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夕阳的余晖里二姐脸上的汗珠越来越多,身上散发的热气如掀开的蒸笼,二姐的破绿毛衣似乎也被汗水湿透了。“二姐,我的好姐,才几年间,由于劳累村里数一数二的青春靓丽的姑娘都快变成老太婆了。”二勇这才想起,姐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家庭遭难人人都承担起了责任,母亲、哥哥、二姐,特别二姐,她一个大姑娘家,为了多挣工分,竟干了这男人才干的又脏又累的喂牛的活。就是在家里打水、垫圈、推磨、压碾这些活她自己能干的决不让他兄弟俩干。让二勇羞愧的是姐得了感冒还去井上打水,他和哥就没有想着替她干,更让他敬佩的是姐姐早和本村刘明文定了亲却为这俩光棍延迟这婚期。由春节推到夏天。由夏天推迟到冬天,最后订到今春,盖上岭上的房才出嫁。他们兄弟都对不起她。二勇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疼姐,家务活再也不让她干了。二勇懂事了,二勇怕卫华和韩老头看见忙抹去脸上的泪水。颤声地喊了声:“二姐!”

韩老头和赵卫华两人正专心致志铡草,没看见二勇,二勇一喊两人一惊忙抬起头,一看是二勇都笑了:“懊,是二勇,叫姐吃饭,走吧侄女。”老头停下活,站起身用手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催卫华走。

“还有一点没有铡完,可惜了。”卫华用手擦了下脸上的汗水一边不情愿地站起身和二勇走,一边说:“二大爷一块去我家吃吧,不用做饭了。”

“不,我有中午剩的饭还没吃呢?”老头谢绝了韩老头的好意。卫华和二勇刚走到门口,听韩老头喊:“二侄女,明天别来了,在家过年吧,这里我自己就行!”

“那哪行,过年才没事,我一定来的!”赵卫华向韩老头笑着说。

吃完团圆饭,母亲就在自家院子里烧香烧纸磕头嘴里虔诚的祷告着:“老爷奶奶回家过年了!老爷奶奶回家过年了!”他们的祖先老爷奶奶算是来了。母亲把老爷奶奶请到堂屋的里间屋里。父亲是党员干部活着时从不叫请老爷奶奶,父亲死了,父亲的灵魂罩着,母亲也不敢正大光明的请,就在家里请,请在灰暗的里间屋里。里间屋南面开了个老式木格窗户,窗户透光特差,大白天屋里都黑乎乎的,窗户下是一个大木床,早先是大爷爷和大奶奶睡在这床上的,赵锐锋记事时那个强势大爷爷已经老了,只记得他和几个老头在西饭屋前的石榴树下打长长带小人的纸牌,每个老头跟前都是一串铜钱。再后来就成了躺在床上的哼哼吆吆病老头了。记得大奶奶总叫他到黑洞洞的离间屋里向躺在床上的大爷爷问好,教他说,“爷爷你病好了吗?”赵锐锋就如此办理。大爷爷就很高兴,就给他冰糖吃。这个待遇只有赵锐锋有,他的姐姐和妹妹没有。因为大爷爷是不喜欢女孩的。老了生病了躺在床上的大爷爷也不好伺候,除了吃“小家饭”就是专门给他做的饭,那时再穷大家吃糠咽菜每天也得给他包一小瓢面的羊肉水饺。平时还得给他准备冰糖、点心零嘴,不然会骂人。一次母亲进屋给他倒水喝,见床边地上扔了一片没含化的冰糖心痛地问:“大爷,怎么回事?”

大爷爷说:“冰糖有皮。”大奶奶活的时间长,赵锐锋对大奶奶印象深些。他晚上和小朋友在街上玩,听老头讲鬼怪故事,每次都吓得不敢回家。“大勇,回家啦——”每次听到从老大门内传出大奶奶高亢悠扬呼唤他的声音。他都像得到大赦的罪犯样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才放下。赵锐锋也见过大奶奶和二奶奶(他的亲奶奶)吵嘴。她不让赵锐锋奶奶来他家,告诉赵锐锋那老太婆不是他的亲奶奶她才是亲奶奶。从记事起赵锐锋都是叫大爷爷和大奶奶老爷奶奶早去掉前面那个大字了。他也不知道那个弯腰的老太婆是他亲奶奶,认为家里的大爷爷大奶奶就是亲的。大奶奶个子大力气大,小时记得大奶奶让他骑在肩上步行八里地去镇上吃韭菜煎包,吃够了还拿着一串回来。每年八月初一夜里母亲总是白花菜煮老母鸡治自己浑身疼的病,母亲总是把鸡身上最好的肉盛给大奶奶吃,大奶奶却把白白的香喷喷的肉给了跟着她睡觉的赵锐锋吃。大奶奶脑筋不灵光疼他爱他就是不会讲故事。母亲是大地主家的女儿,会讲故事。给他讲:一个绣楼里住着一个美丽的女孩,每天夜定了总有一个俊美无比的小什么(书生)找她,母亲总把那故事中的人物叫“小什么”。“小什么”和女孩同枕共寝,后来女孩肚子大了。父母追问女儿这孩子是谁的。女孩瞒不过,就说出一到夜深人静,总有有一个年轻书生找她。每天都关门闭户,甚至连个苍蝇都飞不进来,那来的书生?父母感蹊跷。就嘱咐女儿那书生再来他走时在他身上偷偷插上穿了丝线的针,女孩照此办理。第二天人们顺着丝线找到磨盘底下,原来那“小什么”是个刷箸头子。人们就点火把那刷箸烧了,烧的那物件吱吱呀呀的叫,像是烧的什么动物似的。烧掉刷箸头子从此那女孩就相安无事了。母亲说:“东西怕古,(就是时间长了)古了就成精。”母亲也讲了画古了夜里画上的姑娘从画上下来找灯下读书的书生的事。孩提时代的赵锐锋是听着母亲的故事长大的,也许这些奇妙的故事,激发了他的想象力,由于他对故事的兴趣!后来才有了他编故事写小说的激情。

后来大爷爷、大奶奶死了。这间屋子当过大队会计室,当过生产队的仓库。后来大姐赵卫荷在这屋里住过,赵锐锋住过,现在是赵锐锋弟弟二勇住在这里了。小屋北面西墙角里是个香台。自父亲去世后,母亲就请了家客,成天烧香磕头让家客保佑一家平安。一到过年母亲就把大方凳搬进屋里,靠在北墙边,把炒好的供菜放在上面母亲又认真地刷好茶杯、酒盅,倒上茶,倒上酒,烧了香。母亲和妹妹赵卫华总是先给家客虔诚地磕上四个头。起来有到供桌前给祖宗磕头。母亲慢慢地认真地磕上四个头然后就跪在那眯着眼睛默念着:老爷奶奶一定要保佑全家平安,让生活好起来。默念归默念鬼神不睬虔诚的母亲的夙愿。但母亲仍对神灵很虔诚。一如既往地烧香磕头从不敢怠慢。今年磕头又增加了一个新成员就是他两岁的女儿小雨,母亲的祷告也有了新的内容,就是要神灵保佑儿子安安稳稳地去当他的民办教师,再也不牵扯村里的事了。保佑过年盖房子平平安安,让两个儿子娶上媳妇。这几年赵锐锋在外下苦力,十几岁的二勇早下学为那一车五角钱的补助干往水镇拉石头的苦活,妹妹卫华二十岁的大姑娘为了能多挣工分干了又脏又累的喂牛的活。兄妹三个经过几年努力终于还清了债,够了盖岭上的新房的钱。所以母亲的祈祷就有了盖上房两个儿子就能说上媳妇内容了。由天之骄子变成悲情王子的赵锐锋无语地看着祖孙三代跪在那里的情景就烦躁、心疼。母亲瘦小的身影越发瘦小了,头发全白了如一把荒草,生活把母亲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他是个唯物主义者不信什么鬼神能什么祈福的,他们的不幸是就是那场革命造成的,不仅改变了他的人生,也把他的家庭打入十八层地狱。他家和韩虎的仇是摆在那里的,是得真枪真刀地干,岂是神是管得了的!赵锐锋也理解母亲的做法。母亲还有什么办法给这个家带来安宁,也只能求神灵保佑了。神灵怎能保佑了他们倒是有保佑他们的,那就是党和国家。他从省城看到的老干部平凡恢复工作和国家开始抓生产上他嗅到了国家变革的气息,他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可母亲怎么知道这些。于是他就拉起跪在地上的母亲安慰母亲说:“娘,别跪着了,快起来,娘你放心吧!从我在外面听到的消息,我们的好日子不远了!”

大年三十傍晚请了老爷奶奶,就兴到各家给老爷奶奶磕头拜祖宗了。在大年夜里黑暗的弥漫着火药味的村街上走着不声不响的一伙一伙的拜祖宗的人。两兄地也不例外和赵卫东兄弟挨家拜了祖宗。大年初一吃了晚饭就去送老爷奶奶了。那个年代送老爷奶奶也是偷偷的,不是一个家族一块送了,都是各送各的了。两兄弟走在还没有完全黑透的大街走着,他们碰到不少提着祭品腋下夹着活纸送老爷奶奶的人从街上匆匆往村外走,也是不声不响的犹如鬼魂。兄弟俩出了南豁口,路过冷冷清清的南湾头,来到南崖上的自家坟地里,在黑暗中摆上供品,点上活纸,烧完纸,悄悄地进行许愿磕头等仪式。他们看见各家祖林里都有烧纸的火光,怕是都在送老爷奶奶吧!

过去过年最有意义的事就是一年一度的送老爷奶奶时的放鞭炮。要说春节是一场大戏,那送老爷奶奶放鞭炮就是这出戏的高潮。那场运动以前农村就有请老爷奶奶的习俗。请是各家请自己的,送就一块送的。每年吃过两顿饭,太阳还没有落山,西武庄的一场大戏就开场了。这就是送老爷奶奶。送老爷奶奶是展示家族大小人丁旺不旺的机会。这时各族男丁几乎倾巢而出。聚集在一起送老爷奶奶回阴间的家里去。各家各户都端着放着火纸和祖宗牌位的簸箕,提着酒壶之类出了家门,向指定的送老爷奶奶的位置而去。送老爷奶奶的地点是以自己的坟地位置决定。祖坟在北坡就在村北大路上送。祖坟在村南就在村南送。韩家林在村西韩家就在村西的韩家湾头送。赵家林在村南就在南湾头送。因为老爷奶奶是阴间人物得太阳落山才送。可是往往大家得早出来一会,为什么,因为要挂鞭炮。送老爷奶奶要放鞭炮是这里的习俗。并且有谁家的鞭炮放的时间长就预示着子孙后代旺盛的说法。因此斗鞭炮就成了西武庄几百年来的习俗。放鞭还有个要求就是连起来放,中间不能中断,因此鞭炮就得一挂一挂地接起来,这就费事了。赵家几百户一家一挂就得几百挂,接起来得用多长时间。因此赵家就得早出来。接鞭炮挂鞭炮自然是小伙子的事。有人老早爬上了树,站在树杈上接下边人们用杆子挑上来的鞭炮接上,人们轻车熟路有条不紊的干着。不一会儿树干上就垂下无数鞭炮来。像秃树突然长出无数丝条一样,那丝条花花绿绿的十分好看。西武庄斗鞭炮主要是赵韩两家斗。斗鞭炮是两家斗争的一个方面。按说身为书记的父亲应该制止这种陋习。但是他们不但不制止还参与进来。他不明的干,是幕后操纵者,作为村党支部书记的他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他不请老爷奶奶,但却让族人请,他为什么这么做,因为这是树家威压制老对头韩家的手段。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外送老爷奶奶的人越来越多,南湾头半千赵家子弟聚集在这里,那时赵家何等威武,黑鸦鸦一片,阵势相当吓人。西湾头也是人满为患,韩家也有几百人众。散落在村头路边旁名外姓送老爷奶奶的也不计其数。按风俗女眷不在送老爷奶奶之列,但她们这时也不愿意窝在家中早跑到村外,站在沟边岩畔看热闹,花枝招展的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太阳一落山仪式开始,赵家自然由赵锐锋的叔赵霸天赵云雷主持,父亲是支书不便参加,叔先在地上画一个大圆圈,自然留有豁口是老爷奶奶来拿钱的门口。人们把纸放在里面,开始烧纸,此时叔念念有词:“儿孙们给你们送钱来了,老爷奶奶来使钱吧。”样子很虔诚。当时的样子谁也不会把他和让人闻风丧胆的强人等同起来。赵锐锋这些小孩子也停止了跑跳来到火堆旁看大人烧纸,看火光中照的一张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脸。很像传说中的鬼魂。烧完纸,赵家子弟按长幼辈分依次排开,赵锐锋、赵卫东几个小孩也夹杂其中随大人磕头。人多的整个南湾头都盛不下了。站在前排中间位置的自然是叔和其他长辈。赵锐锋总见叔回头威严而骄傲地看了身后黑鸦鸦的赵家子弟。叔见赵家人都已站好,就高喊作揖,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只听衣抉声响,几百人上下起伏,动作整齐划一像操练过一样。磕过四个头,叔高声喊:“放鞭炮!”

那里早有人抢过去点燃了鞭炮。这时村外早已是万炮齐鸣,火花四溅了。如六月里下了一阵麻杆子雨,早啪啪啪一片分不成豆了。狂风暴雨似的鞭炮声响过一个时辰,渐渐稀疏起来。这就像一场音乐会的前奏,前奏结束,大戏才正式开始。赵韩两家的比拼才正式开始。两家的鞭炮声不绝于耳,地下的鞭炮纸早已半尺厚了,鞭炮还响着,似乎响起来没完。已过去一个时辰了,鞭炮还在响着……此时赵韩两家的子弟不走旁名外姓的也不走他们要看胜负,看大幕落下。鞭炮又响了个把钟头,韩家告急,赶紧让人去买,直到把小供销社的鞭炮全买来放完,赵家的鞭炮还响着.在“赵家赢了,赵家赢了!”的欢呼声中韩家人灰溜溜的溜回家去。那情景好像就在眼前。每年都是赵家赢韩家,那是父亲干支书最辉煌的几年。以后父亲不在了,韩家掌了大权,把赵家踩在脚下了。赵家就暗无天日了。但赵锐锋同样流着桀骜不驯的血。叔的话又在他耳边回响。强人不服输的性格,仇恨和责任要他先放下梦想和仇人一搏。报仇的欲望又在膨胀、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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