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为梦想省城投稿(2/2)
月亮出来亮汪汪_----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阿哥-----阿哥----阿哥----阿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清幽幽-----月亮出来照半坡走------照半坡-----望见月亮想起我阿哥----一阵清风吹半坡----吹半坡-----哥啊----哥啊----哥啊-----你可听见阿妹叫阿哥----
京京几乎是含着泪唱完这首歌的,这几乎是世上最动听的歌声,全场观众几乎全部站起,拍掌欢迎,其中有哭泣声穿插期间。台下赵锐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泪水如涌泉流下。他决没有想到一个将军的女儿,在中国已小有名气的歌唱家,天仙一样的美丽姑娘还对他这个乡下人情有独钟,一等就是十多年。我赵锐锋在事业上处处不顺,在单位人际关系那样不好,没几个朋友。可偏偏那么多女孩喜欢他。我赵锐锋何德何能受这样的爱。京京,你的锐锋哥配不上你,我一事无成。我辜负了你和天宇的期望,使我们的“千年之约”成为一个梦。京京那里知道她的锐锋哥就坐在台下他是无脸见他的阿妹了。赵锐锋无地自容,只能用手捂住了泪水横流的脸,赵锐锋想到那迷失的过去,想到天宇那冉冉升起的星,想到自己在三中的处境,想到自己的小说,自己的命运就押在这不可能发表的小说上。心比吃了黄连还苦。杨文听了京京的陈述,嫉妒的要命,这便宜都叫你找锐锋占了。在乡下最美的姑娘爱你,而城里的姑娘照常让你迷得团团转。你赵锐锋该遭天杀,他心里也不好受。后来京京有唱了几首歌,可以说个个精彩。因为她是带着无限的思念唱的。可此时他们俩心里翻江倒海都没有来得及听。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文艺演出结束。赵锐锋、杨文随着人流来到体育场外。人们如鸟兽散,各奔东西,奔想自己温暖的家,而赵锐锋、杨文得走十多里路到车站候车过夜。他俩走在空荡荡的街上,夜已经很深了,下露水了,路灯下的树叶都白茫茫的,他们感到了冷,就缩缩头加快了脚步。走了近一个小时他们才到火车站候车室。他们进了灯光昏暗的候车室,候车室里的人或躺或坐在联椅上,大都昏昏欲睡,候车室墙角里蜷缩着衣服褴褛头发散乱的流浪汉。赵锐锋、杨文见联椅已经被乘客占满,也就无奈地和流浪汉一样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准备过夜,他们跑了半天又困又乏,刚一坐下就睡着了。梦乡中忽觉被人踢了一下,随后就听到暴怒的呵斥声,“拿票,拿票!”赵锐锋、杨文揉着眼睛,睁眼一看,是车站警察。他们拿不出票,警察二话没说就像赶流浪汉一样把他俩赶出来了候车室。赵锐锋杨文又站在空旷的广场上了。他们又冷又饿,真是无比凄凉。赵锐锋、杨文见候车室东边有一个紧闭的房门,门前伸出了几个台阶。他们就朝门口走去,他们决定坐在那门口石阶上过夜。他们到了石阶就背靠门板坐下来,为了御寒,他们靠的很近,并把双手抱着膝盖。九月寒露时节的夜很冷,他们坐了一会就觉得腿冻的受不了。就脱下褂子包在腿上御寒,这样还好点。由于太累了,不久杨平就睡着了,可赵锐锋怎么也睡不着,他看着眼前空旷的车站广场,又看看那车站周围楼房上灯光,想想此时省城的千家万户都在温暖的家里入睡,只有他俩露宿街头好可怜。如若不是走了弯路,这城市里一定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梦,这只能到下辈子了,如今那小说也就是自己最后的挽歌罢了。虽然对自己的小说没有信心,但既然来了就得送出去,可是明天怎么好意思送到编辑手里,编辑不搭理他们怎么办,讽刺他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怎么办?他怕编辑那鄙夷的目光,一想到这,赵锐锋真不想碰这个钉子,想打退堂鼓了。但自然来了,就得丑媳妇见婆婆了。他得硬着头皮送,听从他们奚落好了。赵锐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宽敞明亮的编辑部里,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青年编辑接待他们,他是双手接了赵锐锋的稿件,并仔细读着他的作品,赵锐锋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祈祷,我的作品好歹过关吧!好歹过关吧!不只等了多久,那大胡子猛然转过身站起来紧紧抓住赵锐锋的手,兴奋地有些发狂地说,:“好作品好作品,这定是一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警示之作。祝贺你,你的作品被录用了”!
“真的?我终于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赵锐锋欢呼着,跳跃着,流下激动的泪水。高兴之余,他脑子一激灵,想着千万别是梦!这一想他就醒过来了。睁眼一看,眼前是灰茫茫的广场,原来这真是梦,赵锐锋懊恼极了,绝望极了。他听人说梦都是反着的,心更沮丧了。天更冷了,赵锐锋的身体早已失去了知觉。赵锐锋好久才抬起冻僵的双臂,用双手拍打着冻麻的双腿,拍打了一阵,腿才有了知觉,他努力站起身子,活动活动手脚,才好了些。杨文仍睡着,毕竟杨文比赵锐锋小五六岁,有活力抗冻。赵锐锋看看周围只有东方有些发白,其它地方灰茫茫一片。赵锐锋看一下夜光表,四点正,离明天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计算着从车站到省城南部的柳泉编辑部,步行得一个小时。现在他们起身,天亮正好到【柳泉编辑部】。于是他叫醒了正在酣睡的杨文,杨文醒来,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天,说:“天还早里,不再睡会儿”看来他做着美梦,被赵锐锋搅了有些不高兴。
“还早呢?到编辑部正好明天,咱们走吧!”
“好!”杨文不情愿地站起身,揉着眼睛跟赵锐锋走了。两人出了车站广场,走到南北大马路上,拂晓的大马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经过一夜照射的路灯也乏了,发着昏黄的光。黎明前的城市是那样静,像是睡着了。偶尔一辆车从马路上驶过,破坏了马路上的宁静,但以后马路上又恢复了平静。马路两旁的店铺都关着门,像是个个紧闭的嘴巴。赵锐锋、杨文在这空旷寂静的马路走着。走了好一会身上才暖和些,有了知觉。此时身体暖和了但肚子饿了。他们盼望路边出现个上早市的馒头房或油条铺什么的,好饱餐一顿。可是走了好长一段路,都没有一个开门营业的。这么早谁会开业呢?赵锐锋、杨文无奈地走在空旷的马路上,不只走了多少时间,他们终于看到前方路边店铺里射出的亮光。他们大喜,认为定是赶早上市的饭铺。他们加快了脚步,来到那亮光处,果然是个一早开火的烧饼铺,几个穿白褂的师傅正有说有笑地在转炉上烤着烧饼。两人要了二斤烧饼,也没有进店,在店门口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烧饼师傅见这两人面生,为啥这么早来这里吃饭,看样子不像下夜的歹人,看衣着打扮是乡下人,那他们这么早来城干什么呢?烧饼师傅不解。两人很快各一斤烧饼下肚,起身又往前走。走着走着慢慢地就走到了东方微明,路上车辆多起来,路上也有了行人,他们加快脚步,又走了半个小时,他们才走到了他们昨天晚上踩好点的【柳泉编辑部】。这时天已大亮,马路上车马水龙,省城新的一天开始了。两人战战兢兢地硬着头皮来到【柳泉编辑部】大门前,大门关着,门柱外侧有小门开着。他们凑上前从小门伸头往里一看,见传达室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面孔慈祥的老大爷,看来老大爷是看大门的,两人鼓足勇气进了小门,他们先堆着笑脸和老大爷打着招呼:“老大爷,上班了!请问编辑部在哪里?”赵锐锋忙把烟递上去。
老头推开赵锐锋递过来的烟,客气地说:“我不抽烟,你们是来投稿的吧,不巧,今天是星期天,编辑部不上班,你们明天再来吧!”老头一眼就看出这又是做白日梦的俩农村穷小子,老头嘀咕:这人是怎么了,真是疯了。是人都想当作家,这作家是人人能当的,这几年送稿的人还少些,那几年哪天不是成百上千的疯子来编辑部,哪年不是几百万投稿者。听编辑部里编辑说,投稿最多的人是广东省,有八百万业余作者。为什么那么多人走这独木桥,对了,那时大学不招生是人们没有出路才走上这不归路的。可这条路好走?几乎千万人里出不来一个作家,那是条死路。老头为这些人惋惜。今天他见来投稿的两人,阅人无数的老头看那耳大面方的青年还有些才气,那尖嘴猴腮的瘦子也来投稿,真是不自量力了。
老头想着,,他刚想赶他们走,见两个青年不想走。只见那英俊的高个青年搭着笑脸对他说:“老大爷,我们是从三百里外的乡下来的,来一趟不容易,我们想让你老把稿子送给编辑行吗?”赵锐锋接着从包里拿出他的【部长的女儿】的稿件来。
老头是个热心人,他忙接了稿子,说:“也好,你们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那我就送给编辑吧!”
“那就谢谢了!”
“哪里?哪里?”他们正客套着。忽见院里骑车来了个黑黑瘦瘦的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老头一见不由地笑了,“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王编辑来了,把稿直接送王编辑好了。”
赵锐锋、杨文见是编辑来了,立刻局促不安起来,最终他们赶忙腆着笑脸迎上去和王编辑打招呼:“王老师,你来了。”
那人皮笑肉不笑地哼了声,到门口下了自行车,看门老头笑着对那人说:“王编辑,又去乡下钓鱼?”
“是呀!星期天没事去钓钓鱼玩,今天你老值班?”
“嗯,我值班,王编辑这不有人从乡下送稿来,要我稍给你,你来了给你吧!”
“好。”那人冷眼扫了赵锐锋、杨文一眼极不情愿地从老头手中接过稿件,顺手扔进自行车前车筐里,一手推开他俩递过来的烟,连招呼没有跟赵锐锋、杨文打,只朝老头说声:“别了!”就骑上车扬长而去。赵锐锋怎么也有想到稿子是这样送的,编辑又是这样态度,怕是他们送稿影响了他星期天的休息才不高兴,不高兴的编辑能认真看他的稿子吗?再说这样土气的编辑是他们没有想到的,看到编辑的态度,赵锐锋投稿的热情凉下来。他想到夜里做的梦,心更消沉了。他们投了稿,按计划他们要在省城玩一天,因为赵锐锋心情不好他们就没有在省城停留,投了稿就直奔火车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