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四岁的允清公主（1/2）

允清悠悠转醒过来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是觉得全身疲惫不堪，脑子也沉甸甸的，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缺了点什么，又仿佛有千万种声音在撕扯着自己，只要一专注去想，就好像站在一个阴森幽暗的无底深渊旁要被吸下去一般，允清惊叫一声，全身蜷缩在一起。

“公主，你可算醒了。昨日公主在窦府的小宴席上多饮了些果子酒，睡到现在，太医都来了几次，窦家也托人来问，幸亏太医说无妨，娘娘才放下心来，又特地交代让公主多睡会儿，奴婢也已让人向太傅请过了假，公主今日就安安心心休息一天吧。”

公主的贴身侍女元莹听见响动，忙上前来打开幔帐，又唤人进来伺候。

允清回过神来，瞪着头顶上慢慢清晰的云锦绣纹的床幔，背心里全汗透了，一时间对什么都感到相识不相熟的感觉，刚想撑着坐起来，头一阵晕眩，又倒了下去，心道这一觉怎么感觉就像睡了一辈子一样疲倦。

“公主！公主！您哪里不舒服？”允清的样子吓到了元莹，她边轻摇着允清的胳膊，也让外面的小宫女去回禀皇后，并去叫太医。

“没事，我一定是睡得太久了，头都昏了。”允清拍了一下元莹的手，偏头努力想冲身边人笑笑。

可是看着眼前的人，脑子里却总有另一个影子浮现，却看不清，摸不着，只是莫名的认定那人一定不是元莹。这一想头便又有些痛起来。

便对元莹说道：“你让她们都退下吧，我想再躺一会儿，谁都别进来，你也下去吧。”

元莹只当她还没完全醒过来，便答道：“那公主再躺一会儿，等会儿我让元芝姐姐来守在门口，我去小厨房给公主做碗醒酒汤。”

等元莹出去带上了门，允清又躺了半响，才慢慢撑着坐起来，环顾着这光摇朱户金铺地，雪照琼窗玉作宫的摇光殿，心底本能的有些莫名慌乱，一时只有强忍着不想什么，下了地，走到书桌前拿起笔在笔洗中正要润一下。

却不料，刚点入水中一尖，笔尖上未洗净的一丝的墨便向四周晕染开，一层层推开去，允清提着笔呆了，一阵阵惊声尖叫，兵戈相撞声，死亡前撕心裂肺的惨叫……种种声音混合在一起从这墨晕中向她直面撞击而来，要拉扯她进入这个疯狂的漩涡，允清尖叫着甩开手上的笔，打翻了笔洗，水流了一桌子，也流了允清一衣。

听得里面这般声音，吓得守在门外的元芝和正好端着热汤过来的元莹忙推门进来，看见抱着头窝在椅中的公主，和满桌的狼藉，冲到允淸面前，一把抱住允清上下看：“公主，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外面站着的快去请御医！”

允清窝在元莹怀里全身发抖，但慢慢心里清明起来：“快别闹得人仰马翻的了，就是还没醒，脑仁儿有些疼，失手打翻了罢了，再闹得人人皆知我醉酒，还哪有脸面出去，你先把醒酒汤拿来给我喝。然后让人进来更衣。”

喝了碗热汤，听元芝告诫了外面的小宫女们，又擦了脸，换了衣，允清好了些，便忍不住问元莹，元芝：“我昨天有喝那么多果酒吗？可闹出了什么笑话？你们怎么也不劝劝我！”

“我们怎么没劝，公主也要听才是，您可不是喝了很多嘛，”刚拿了凝脂膏要给公主匀脸的元莹接道，“昨日公主还说……”

“元莹！”元芝小声喝道。元莹立刻明白了，“奴婢失言了。”

允清当下明白自己昨天定是说了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只留元莹、元芝两人，又问，这两人却怎么也不说了，急得允清正色厉言道：“有何不可说，到底怎么一回事，快说！我昨儿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又发生了些什么？今儿若是不说，往后也不要再跟着我了！”

见公主变了脸色，元莹、元芝两人立刻跪身俯在地上：“公主只是酒后言语，并没说什么呀。”

“我们的德昭公主想知道些什么，只管问本宫便是。这俩丫头本来就伺候不当，原应当时就罚，只是念着她们从小服侍你习惯了，等你醒来再做处罚，现在看来你精神也大好了，这俩又惹你生了气，正好一并罚了吧！”

李皇后进来看着屋里的情形说，允清一看连忙红着脸上前搂住皇后“母后，孩儿还没大好，以后再罚她们不迟！”忙示意两人下去。

李皇后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笑着拍开允清的胳膊：“多大了！”，回头让御医上前来把把脉，御医说无碍，让他出去开了个宁神的方子。

李皇后牵起允清的手一起坐到铜镜前，摸着她光滑柔顺的长发说道：“我的宝贝女儿一转眼就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我看你这几日总是跟你二哥和三哥去窦府做客，昨儿窦府还几次三番遣人来问你情况，听说二公子才被他父亲罚了。正好你现在清醒明白了，母后便得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喜欢窦家二公子？”

“母后不要打趣我！”皇后看着允清红着脸嗔怪道。

“跟母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瞒着我，你俩一起长大，虽说你还小，但真喜欢提前定下来也不是不可以。我看那小子也是对你不错的，家世上配你也是说得过去的。”

允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再听见窦怀仁这个名字就会心酸，莫名的不愿再提起，压下心头的异样说道：“母后，女儿对怀仁哥哥只有朋友的情谊，就和哥哥们对他一样，并无区别。母后也不要再提，女儿今后也会约束自己的言行，毕竟儿臣是帝国公主，一言一行被人瞧在眼里，这次是女儿错了。”

李皇后将允清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后背，“你能由这件事知道了对错，明白了作为帝国公主的可为不可为，以前我和你父皇总觉得你还小，可你这样让母后没有准备约就长大了，真是欣慰！”还有惆怅，李皇后心里默默地说道，我一定要将你留在身边，好这样时时看着你。

母女俩就这样搂着聊着体己话，全然不知小朝殿朝阳殿里正在奏报的两件事都与允清公主有着关系，也必不会知晓她的到来会给帝国带来怎样的变化。

星象监司唐正正在平日只处理机要事务和接见机要大臣的朝阳殿内面奏武帝刘渊昨日异常天象。

“臣昨日观星象，帝星紫薇旁突然出现一颗从未见过的星辰，紧随紫薇一侧，其光已使四周其他弱等星辰暗淡，此星虽现在为帝星所压制，臣恐日后会有祸乱，乃至动摇国之根本啊！”

丞相兼太傅李忠治问道：“此星应是应在女子还是男子身上？”唐正忙转向李忠治答道：“回丞相，应是女星。并且应是宫闱之中或是要靠近皇城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