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狂涌之暗（三）（1/2）

赛丽亚·瑞雷安......艾文在心里念出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和前任村长是什么关系？艾文在心里猜测。

“我可以看看那把剑吗？”老人指了指挂在艾文腰间的剑。

艾文愣了愣，这个老人认得这把剑？艾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剑递了上去。事实上艾文也不大相信一个山村里的铁匠能打造出这样的骑士手半剑，这把剑的来历或许并不简单。

老人接过剑，掂量了一下，握住剑柄拔了出来，刻有剑铭的刃身闪耀着微弱的寒光，他仔细端详了一番，开口说道：“确实很像格隆特的剑。”

“要是我的剑还在就好了，该死的小偷。”老人感叹了一句，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流畅而自然地收剑入鞘，将剑还给了艾文。

“也许我们应该坐下来谈一谈，年轻人，我知道西街有一家不错的咖啡馆。”老人似乎对于艾文和普雷德村很感兴趣，“现在离舞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他看了一眼广场上耸立的钟塔，巨大的白石指针刚刚到达6刻度。

艾文觉得眼前这个贵族老人似乎可以帮自己，或者说，可以从他那里了解到更多秘辛。艾文没有犹豫点了点头，贵族老人轻轻一笑，挥挥手吩咐那个马夫把艾文的马牵到伯爵马厩里，马夫立刻点头哈腰地上来接过缰绳，还夸赞艾文的马身强力壮堪比战马。艾文撇了撇嘴，也不愿跟这些人过多计较。

老人领着艾文前往他口中的风蔷薇咖啡馆，据他说，这家风蔷薇咖啡馆是一由个佣兵团负责打理的，佣兵团的团长是个半精灵女孩，她的父亲和他是旧时的战友，战后娶了个漂亮的风精灵老婆，有了个可爱的半精灵女儿，他们在西街开了一家咖啡馆。他们的生活本该平凡又幸福，可五年前一场惨剧摧毁了那个家庭，后来这个半精灵女孩继承了父母的店，那时她已经建立了一个佣兵团，没有委托时她和她的伙伴们就在咖啡馆里工作。老人没有提那件事情的具体内容，似乎不愿回想起那些令人悲伤的往事。

艾文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佣兵团在咖啡馆里混的，在艾文的印象里，佣兵都是些坐在酒馆里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整天嘴里不是刀剑就是女人的，一帮在生死边缘寻求金钱利益的人。他顿时对这个女孩的佣兵团有了些兴趣。

“我们到了。”老人停下脚步，艾文跟在他身后，看见在街角处有一家咖啡馆。夕阳的光辉沿着西街小巷的墙爬过来，把整个咖啡馆裹在一团暖黄色的光晕里。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一些餐馆里坐满了人，另一些则显得冷清，不远处一位吟游诗人靠在墙上弹着格鲁琴，一个身着白裙子的小女孩有些羞涩地往他脚下的盆子里投了几枚钱币，吟游诗人笑着向她点头致谢，曲子也弹得更加轻快了......

看着夕阳把整个街道染得昏黄，听着格鲁琴悠扬的旋律，艾文想起赛丽亚。他暗地里总是叫她“这个女人”事实上她却是个年轻的女孩啊，艾文总是怀疑她有什么隐瞒着自己，对于她阴晴不定的性格也难以把握，令他总是觉得她是个颇有心机的“女人”。想起那一日夕阳下，赛丽亚为他送别时唱的黄昏之歌，艾文就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隐隐地被触动着，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赛万克斯先生，又来光顾小店啦。”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孩出现在艾文眼前，“带了一位朋友过来吗？”

“哈哈，是的，一个来自普雷德村的年轻人。”艾文第一次看见这位老爷露出如此欢快的笑容，艾文此刻却一脸懵逼。眼前这个少女有着尖尖的精灵耳朵，浅金色的长发略微有些蓬松，轻轻地搭在背后，一双浅绿色的眼睛令人过目难忘，这就是那个半精灵？

但是这身打扮是什么鬼？艾文目瞪口呆，女孩身上的女仆装并非传统意义上的欧洲女仆装，更像是艾文的世界里法式或者日式改良的女仆装，配有蝴蝶结的喀秋莎、打着粉色领结的刚刚及膝的围裙、黑色的吊带袜以及款式像是梅露露的黑色皮鞋......艾文一瞬间感觉自己活在二次元？和自己迄今为止所经历的奇幻写实风剧情一点也不符呀？这时候应该来一声“主人？”

艾文正在心里想着，这时眼前的半精灵女孩突然调整好站姿，左脚轻轻地靠在右脚后，双手叠好放在腹部，向贵族老人和艾文微微躬身，“欢迎回家，主人~里面请~”

哈？？？？？？

“哈哈，进去吧，年轻人。”推了艾文一把，发出十分爽朗的笑声。

“哎哎，等等！？”

艾文嘴上不情愿，身体却非常诚实，半推半就地被欧洛克老爷子带入咖啡馆里，刚一踏进咖啡馆，一股香醇浓郁的味道就萦绕在艾文身上。艾文嗅了嗅，像是蓝山咖啡的味道？艾文觉得这个世界的生产力似乎比正常的中世纪水平要高得多，从街上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就可以看出来，剑与魔法、水晶核心的力量在拉大贫富差距与贵贱差距的同时，也提高了各个国家在某些方面的生产力水平。

“坐吧，没关系。”半精灵女孩将老人和艾文引领到一个靠近窗户的位置，拿着菜单对着艾文笑了笑。艾文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是脏兮兮的，非常不好意思地拿了从包里掏出一张布来垫在座位上，艾文坐在上面不敢往后靠，生怕把别人干净的沙发弄脏了。

“哈哈。”贵族老人看见艾文窘迫的样子笑了起来，艾文一时红了脸，太尴尬了啊，带我来这种地方，好歹让我先洗个澡，换一身衣服来啊，这么多妹子看着呢......艾文觉得自己的形象在那群同样身着女仆装的女孩心里肯定是崩塌了，她们大概也会像那个伯爵府的门卫一样对自己露出厌恶的表情吧。艾文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里也是个穷人的命，那种所谓小说里主角穿越到异世界变成贵族整日花天酒地的生活怕是与自己无缘了。

“那个男孩好可爱啊嘻嘻嘻。”

“是塞万克斯大人的人？他看起来不像是会和平民打交道的人。”

“不知道呢，哇，你看他在往这边看。”

出乎意料，艾文没有听到那些他脑补的话语，相反有两个女孩正在不远处抱着菜单盯着他看，艾文好奇地转头看过去，刚好对上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女孩的目光，女孩睁着大眼睛带着笑意看着他，艾文急忙把头转回来，觉得尴尬死了。很难受啊，老爷子，你这不是带着我来出丑的吗？艾文非常无语地看着眼前正在点单的老人。

“年轻人，你喝点什么？我请客。”老人放下菜单，对艾文说道。

“焦糖玛奇朵。”艾文下意识地用自己的母语说道。

“那是什么？”半精灵女孩歪着头，皱着眉头，目光飘向窗外，似乎尽力在思考。

“啊......我说错了，那就这个吧，罗蒂斯卡娜。”艾文念出了一个自认为高大上的咖啡名字。

“主人，您确定吗......？我倒是推荐这款......”半精灵少女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向他再次确认道。

“就它了，我以前和朋友到咖啡馆喝过这个，味道很独特。”艾文打肿脸充胖子，他已经意识到这东西可能味道很怪异，但自己已经说出来了，如果撤回就显得自己是根本不懂咖啡随口乱说的，那就太没面子了。

“好吧如您所愿，主人。”半精灵女孩点了点头，拿笔在本子上记下了艾文要的咖啡名称，转身朝柜台走去了。

艾文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他觉得自己点的咖啡肯定不是什么正常人喝的东西。因为他发现欧洛克老爷子眼中带笑地看着他，看样子他已经看穿了艾文的心思，只是没有揭穿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