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行（2/2）

我跟着他，急匆匆走进副局长办公室。

他说的林副局长是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该有四十八九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但显得严肃和干练。

“林局长，我们又见面了，这次来还是想问问上次那件事。”王福林在他面前毕恭毕敬，微弓着身子，开门见山问道。

这位林副局长显然注意到了我，没对他说什么就走过来问：“你是？”

我看着他，坦然说道：“林局长，您好！我是俞王村新考录分配的村主任助理，叫许洁。”

他上下打量起来，过了一阵才说：“哦，原来是新分的许主任呀，呵呵，看得出来应该是名才华横溢的大学生，好呀，有这样的人才协助王支书开展工作，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快坐下说，小曲，快给两位领导倒茶！”

话音刚落，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孩子拿来纸杯和茶叶，熟练地放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之后又从办公桌上提起暖壶倒水。

我说了声谢谢，便偷偷打量房间布置和陈设。

房间不大，估计不到三十平米，但各样东西被归置地整齐划一，一边是办公区，一边是休息区，分得很开。办公桌上码放着一沓文件，还有两本笔记本和一些台历、笔筒、计算器之类的杂物。地上面摆放有一组由两个单人座、一个三人座围起来的实木沙发，中间是钢化玻璃台面的简易茶几，干干净净，只放有一个烟灰缸和一包香烟，再就是两只冒着热气的纸杯。

让我惊奇意外的是，那包香烟价值不菲，是市面上寻常人不舍得买的软中华，按他工资来算一包烟就顶半天工资了。

王福林如坐针毡，那个林副局长刚坐下，他急忙站起，忙拿一根香烟递过去，还预备好打火机想给他点燃。

只见林副局长有些恼怒地抓起茶几上放着的那包软中华，从中熟练颠出两三根，取出一根递给王福林，再取一根叼在嘴里，才冷冷说道：“抽我的，你那个我抽不习惯！”说着，自顾自点燃又坐了下去。

王福林脸上顿时露出不少尴尬表情，等他落座，才犹犹豫豫坐下，“林局长，你看我那件事……”

没等他说完，林副局长已经显得不耐烦，开始长吁短叹，犯难似地说道：“老王呀，不是我说你，县上缺资金，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实。我们水务局也是清水衙门，你要实施人饮工程，先不说有没有项目计划的事，关键是我们这边没有相关的补助政策或者上级文件，再说了，俞王村和鸡窝村原本就有很深的矛盾，如果贸然去探寻挖掘，万一他们不支持不理解，中途破坏或者故意闹事，被书记县长听到，不会说帮你们寻找水源的事，反而会嫌我们给领导添乱惹麻烦，再说我只是个副局长，关于项目或者资金方面的事，都得要局长点头才行，所以，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答复你，关于俞王村申请实施人饮工程的项目，在我这里不行，到韩局长那边估计也没法，因为县里整体缺乏资金，连干部工资都是隔月发，肯定再不会安排其他的项目支出，这一点还请你们多多谅解，不过我可以答应，等以后有了此类项目或者资金充裕的时候，一定会请示韩局长甚至分管副县长解决困难，但最近一两年恐怕没钱填这个窟窿！”

我早知会是这种必然结果，并没有太多失落和尴尬，但王福林似乎很难接受这个冰冷沉重的答复，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