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妖怪的妖怪（1/2）

阿卡什，一座雪山脚下的美丽村庄。因为地热丰富，周围常年积雪覆盖，只有这里，四季如春。

村子中央，有一条因为地热而融化的雪水冲刷而成的小溪贯穿而过，溪水两边，长满了本不该在高山寒带出现的灌木、乔木及草本植物。在溪水的滋养下，给针叶林包裹的村庄带来了姹紫嫣红的奇景。

乌妙就出生在这样一个宁静的村子里。村里的男人们会在冰川之中采集一种名叫雪晶的资源，拿到离这70多里外的坎邦城换取一些生活物资。本身就能自给自足的生活，因为雪晶，而过得相对富足。

对于大自然的馈赠，村里的长老有很严格的规定，只能在每年春季播种之后的闲暇里，才能组队进山采集。其余时间里，采集雪晶是不被允许的。

又是一年的春耕时节，已经五岁的乌妙已经能随村里更大一些的孩子们去溪水边收集一些为爸爸这样的村里男人们采集一些酿酒用的浆果。而村里的男人们在撒下一年的种子之后又一次组队进了雪山采集雪晶。

今年的雪晶比往年更加丰足，男人们用了不到往年三分之一的时间便采够了量。提早回到家里的爸爸没能等到乌妙采集的浆果在在密封的坛子里酿成醇香的美酒，便决定随其他男人去往坎邦城交换生活物资。

他告诉乌妙，坎邦城里有好玩的哈堪踢，骑在上面，一蹦一蹦，可好玩了。等爸爸回来了，就带一个给你。然后爸爸做了一个骑马的动作，逗得乌妙嘎嘎直笑。

……就在男人们都离开村子前往坎邦城的第二天，一群穿着奇特的妖怪出现在了村子里。它们拿着怪异的工具，见到人就抓，遇到村里的老人抵抗，就用它们那可以喷火的武器将抵抗的老人残忍地杀掉。无力抵抗的人就被它们用带钩子的铁链扎进肩上的肉里，串成一串赶进它们带来的笼子里。没用到半天时间，村里能被抓走的都被关进笼子扔到一个个钢铁怪物的背上，驮走；没抓走的大部分是老人，横七竖八散落在村子里，染红的溪水仰着高昂的头没有分毫犹豫的继续着自己的道路，只是它不知道，以后溪边的浆果再不会有孩子去采摘了……

乌妙在钢铁怪兽背上的铁笼里随着山路的陡峭来回颠簸，他不知道爸爸回到村子里找不到他会不会急，他更关心爸爸带回去的哈堪踢会不会是自己不喜欢的红色！山路越来越崎岖，颠簸也越发严重，乌妙意识渐渐迷糊起来，挤在族人的腿间慢慢睡去……

当第一缕射进乌妙眼里的阳光将他叫醒，虚弱感才浑身蔓延开来。艰难支撑起身体，身边的铁笼栏杆已经没有了，像栏杆一样竖立的是更高更大的一颗一颗的参天大树，背后是一面阻断一切的冰冷高墙，而他，半倒在两者之间的黄土地上。

……

乌妙往森林方向穿梭了不知多少时间，也不知多长了距离，直到浅草荆棘划过他皮肤都已全无知觉，直到最后一丝力气都不足以支撑起他瘦弱的身躯，他才倒在了一个山洞的入口。

……

在无尽的黑暗中，乌妙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些微弱的亮光，越来越亮……让他看清了一架哈堪踢在他的前方，他追着跑过去，哈堪踢也向前蹦去，迎着光的方向。他最讨厌的红色，乌妙皱了下眉，还是继续追着它跑过去，他感到光的那头，他的爸爸正等待着……

“哈哈哈……哈哈……你倒是跑快点呀！”一个很清脆柔和的少女声音在乌妙的耳边响起，“振宇，他们都快爬到山顶了，峨眉山的日出很难得。”

“让他们先跑吧……我累了……休息……休息一会儿……”顾振宇刚收到涪陵师院的录取通知书，对于一个农村孩子来说，已经足够让他高兴好一阵子了，正好同学约上去峨眉山看日出，没想到自己体力会这么差，几乎累到窒息。

“等等我……”少女的声音逐渐消失在林间小道的转角处。乌妙跟着红色哈堪踢穿过亮光之后，才感到一阵夺目的眩光，在一段时间的适应后，才清楚看到这是一片陌生的树林。在刚才耳边声音消失的方向，顾振宇正坐在小路旁的一块石头上歇着气。而他，跟到村里来的那群妖怪长得一模一样……

一阵从未体有过的饥饿感在乌妙身体里充盈着，身体仿佛已经不受他的支配，脑袋里有一个声音重复念叨……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顾振宇惊恐地看着从旁边树林中涌出的一股黑气，尖叫在喉咙还未完全爆发出来，那股带着凌厉爪牙和血红双眼的黑气已经来到距自己咫尺之间……啊……啊呀……呀……一阵凄厉的惨叫在树林中惊起清晨的第一拢飞鸟……

……当同学们折返回来找到顾振宇时，他正坐在石头上休息。“发生了什么事？振宇？”

“没事啊，我一直坐在这里，有吃的吗？我饿……”顾振宇吃掉了所有人带来的食物，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一样。接下来的旅程，也像换了个人似的，体力好到不行，以为要错过的日出，被顾振宇一人拉着所有人，一口气跑到了山顶……第一缕黄到发红的阳光透过峨眉山顶浩瀚的云海，射进了山顶上每个人兴奋的眼睛里……

……

……

讲完故事的顾振宇仿佛在回忆那时的一点一滴，被这故事吸引住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人第一个发声，好像一出声就会破坏他的回忆。